吕兰是城里人,父母都是机修厂的工人,家境并不差。
读完初中后,家里不让她继续读,她自己在在纺织厂找了个临时工,在一次下班路上,被她大侄子何晓团一眼看中了。
吕兰是家里老二,上面有个姐姐,下面有三个弟弟,姐姐已经出嫁,大弟正在忙着跟人相亲。
女方首先就要求有个房子,这是合理要求,毕竟总不能结了婚还跟兄弟们挤在一间。
他家本来是能拿出来这个钱的,但底下的两个儿子不乐意了。
为了一步到位,给家里多添几间房,吕兰的爸妈打算从女儿身上下手,张口就朝何家要三百八十八的彩礼。
这在市里都称得上天价,王桃枝当然不乐意,当场和他们大吵一架,掀桌子摔筷子,两家人就差没打起来,怎么说都不同意。
可何晓团坚持,双方便扯了一段时间的皮,吕家咬死不松口,后来等不及了,决定把她嫁给厂里一个有钱的鳏夫,那人将近四十岁,是吕父的领导。
吕兰百般不愿意,想逃又无处可去,手里的钱全被爸妈搜刮干净,离开家连吃饭都成问题。
她找过街道办,可她爸妈当着人家的面说得好听,一转头就原形毕露,毫不忌讳地当着她的面谈论要怎么整治她,让她在嫁过去之后听话一点。
走投无路,她干脆豁出去,主动试探何晓团,大小伙子青春萌动,没忍住和她品尝了禁果。
几次过后,她肚子里顺利揣上了崽子,这婚不结也得结。
吕家人得知后都要气疯了,吵着要告何家耍流氓,可吕兰坚称是自愿,死活不肯出面指正。
最后他们怕把丑事闹大,只能捏着鼻子同意,王桃枝掌握主动权,把彩礼往下压了两百块,成了一百八十八。
婚事草草定下来,扯证,办酒席,期间吕家连个人都没来。
第二天回门时两个新人吃了顿闭门羹,在当下,吕家的做法就等于是和女儿断绝了关系。
能不生气吗?原本是定下买三间,三个儿子都有各自的屋子,这回只能迁就一边,为此吕家内部也不太平,为这笔钱吵了好几个月。
况且因为临时悔婚得罪了领导,吕父在厂里时常被穿小鞋,工作生活都不如意,更加痛恨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吕兰刚嫁进来的时候,邻居们起哄着要看嫁妆,东西摊开,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何家丢了大脸。
人人都在笑话,说花了将近两百娶进来的金娃娃,结果是个只进不出的赔本买卖。
大院里的人爱嚼舌根,更有那恶毒的说她不检点,婚前就勾搭男人,怕是早就怀上了孩子,等着人接盘呢,何晓团做了绿毛龟,竟然还没察觉。
她试图辩解过,但无端的恶意却不会放过她,久而久之,她便不再争辩,默默忍受。
在没有娘家撑腰的情况下,她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让婆家不满,做事勤恳,性格也变得拘谨怯懦。
王桃枝是最爽利的人,看她窝囊软弱的模样就来气,根本和她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