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解渴,又一起坐在了桌子后。
姜慈开始查看手中的文书,折磨姜晞的这段日子,他自己也并不好过,完全没有心思批阅文书,因此堆积的文书已经在桌子上垒成了小山。
姜慈一边做事,姜晞就在一边犯困打瞌睡,他没有再恭恭敬敬地站在姜慈的身后,而是默默靠在姜慈宽厚的肩背上。
如瀑青丝已将肩颈与后背遮盖,也遮盖了姜慈颈后那圈渗血淤青、肿胀至极的齿印。
恐怕姜晞是姜慈这辈子,惟一一个心甘情愿让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还不愿敷药缓解痛楚的人。
姜晞多日没有吃喝,又狠狠地干了活,现在非常困倦疲惫,不知不觉间,已贴着姜慈沉沉睡去。
姜慈落笔更轻,动作更柔,生怕行动得太快了,让睡着的姜晞惊醒。
他心中柔情万千,几乎骨肉酥软,哪怕知晓姜晞其实对他并无多少真情,却也为冷若冰霜的缄默肃穆之人,在自己面前放下一切防备,安然依赖他的姿态所蛊惑。
只要姜晞永远待在他的身边,姜慈的心就一直稳定。
哪怕这份安定只是建立在摇摇欲坠废墟上的危楼,但在它坍塌之前,也足够令姜慈胸中沸腾的灼烧之火,略安静些。
这份怡人的静谧持续到门口的守卫传来通报为止。
“教主,‘梅’天王有要事禀告。”
姜慈眉头一皱,肩膀上的重量已经消失,姜晞已经醒来,身体虽还挨着,姿态却也不复先前的放松随意,而是盘膝立起,将身上宽松的衣裳整理了一番。
周娇娥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是绝不会擅自过来打扰的,姜慈虽有些不满,却也能够谅解:“叫她进来吧。”
周娇娥缓缓走入浮光楼,步履有些急促凌乱。
哪怕急促凌乱,她仍然美丽得惊人。
一进门,周娇娥立刻从袖中取出了一份文书,放在了案几之上,薄纱帷幕后的嘴唇轻动,声音娇软如绵,语气却很严肃:
“教主,出大事了。”
姜慈垂着眼翻开文书,看了个开头,心中了然,道:“李不屈那老东西要开武林大会,给自己的李家庄找个继承人,这岂不是很正常的事?你我早已知晓了。”
周娇娥深吸一口气:“不止如此,教主。”
姜慈一目十行,目光左右快速扫过,越看表情越凝重,最后直勾勾停在一处字迹上,眉目间浮现出惊怒交加、不可置信的神色。
“李不屈开办武林大会,昭告全天下的江湖人,若是有人能够优胜,不但可以成为李家庄的领誓人,接管李不屈所有的势力与钱财权势,还能获得一样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