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燃道:“我只是脑子转弯比较慢,并不是真的傻。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得到。你出去的时候总是要带谷藕生,甚至和辛子珈说的话都要比我多。我以前还老想和谢濯争个高低,现在也看明白了,连后来的朱巧儿辛子珈我都争不过,更别说他了。”
武神音道:“你平日里吃吃喝喝的傻乐,心里想得倒不少。”
山花燃笑一下:“我真的不傻。”
顿了一下,似是郑重的发誓,“之前在镜州的时候,我就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是。之后你当了皇帝,我也是这么想。我今天只是想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她们对你恭敬、效忠你,是把你当主子,但我是把你当好朋友。下属会背叛主子,但好朋友永远不会背叛彼此。”
“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武神音觉得有些奇怪:“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些?”
她有点心虚,有点不自然,也有点愧疚,往事不可追,那些在镜州的时候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她和山花燃中间隔着一个王宁,这让她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山花燃毫无保留。
她和王宁中间也隔着一个花燃,还有镜州的那些时光,更确切地说,是隔着政治、军队、和整个王朝。
武神音是反战派,王宁誓死都要追随周白鱼的脚步,是彻头彻尾的一统派,她们俩天生就不在一条战壕。
有时候武神音也动摇过,一统天下、名留青史、罪在当代、功在千秋,这几个词太美好太诱人了,谁不想做这个千古一帝呢?
可那些歌功颂德她又不能真真切切听到,反而是百姓的哀哭真真切切地回想着,还有就是鲜血的艳红色,刺鼻的味道,她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些东西,也不喜欢这种东西。
山花燃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要跟你说说,要是再不说,恐怕就永远不能说出口了。”
武神音笑道:“哈哈,怎么就说不出口了,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少年人鲜衣怒马,功成名就,最苦的也不过是当质子的那两年,这都过去了,以后等着她们的不都是好日子吗?
看在山花燃的面子上,等她登基后,可以留王宁一条活路,设置只要王宁老老实实的,她也可以给一个爵位,让她安享晚年。
毕竟王宁是周白鱼的挚友,她小时候也真切地喊过“姨姨”,就算现在物是人非,只要王宁不再作妖,她也不是容不下一个意见相左的人。
想通了此结,武神音更加轻快起来,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也带走了那些坏心情,“不要总是乱想,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啊。”
山花燃张张嘴,比回答先到的却是利箭。
旁边的侍卫直呼“殿下小心”,武神音俯下身躲过了第一只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数不清的箭密集得像是下了雨一样,又像是会移动的乌云,团团朝这里袭来。
这次本来就是轻装出行,除了山花燃,武神音带的人一共只有三个。
手忙脚乱去挡飞来的箭矢,武神音当机立断,“先到旁边的林子里去躲一躲。”
她们为了赶路,走得不是官道,再过多久也不会有官兵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