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想象出来的佩里痛殴一顿,罗德出了一口气,可他随即又发起愁来:威尔逊先生一定在同爸爸说昨晚的事儿,可想而知,一顿好揍是逃不了的。
心里有了这个猜想,又看到威尔逊先生,斯托克先生,还有他的爸爸站在磨坊前说个没完,罗德如坐针毡,他焦虑着,煎熬着,一颗心像落进了油锅一样。
这孩子显然没有足够的意志力来忍耐这种死到临头的精神酷刑,心理防线不断崩塌,最终全面瓦解。
为了让自己的屁股少遭点罪,罗德心一横,决定去爸爸面前自首。
于是,正在闲谈的法莫尔先生看到自家的小男孩一路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忙忙慌慌鞠了个躬,闭着眼睛大声承认罪行:“爸爸,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吧。”
法莫尔先生不动声色:“哦,终于肯来承认错误了,还以为你要一直瞒着我呐。”
听起来他似乎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实际上他??一头雾水,啥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诈诈这孩子。
罗德越发觉得自己主动自首的行为做得太对了。
“我没想瞒着你,从来没有,”罗德露出讨好的嘴脸,非常虚伪地说,“昨天晚上就想认错来着——对不起,我不该陪着佩里往莫莉的被窝里塞耗子,我现在后悔得不得了,良心仿佛被烈火灼烧,一刻也不得安宁,唉,干坏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不过,”罗德强调道,“往莫莉被窝里塞耗子的事儿是佩里一个人干的,我和山姆只是望了个风。”
“你和山姆只是望了个风?”山姆的父亲,斯托克先生拧起了眉头。
罗德顿时心惊胆战,硬着头皮说:“呃,还帮忙踩了个点?”
“仅仅如此?”法莫尔先生目光威严。
“好吧,耗子窝也是我们三个一起掏的。”心虚的罗德什么也不敢隐瞒了,一股脑儿全倒出来,“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啦。”
其实根本没人知道昨晚还有罗德和山姆的事儿,这孩子干了亏心事儿,自个儿不打自招,结果不光坑了自己,连山姆也一并被他坑了。
一对难兄难弟谁也没逃过,都被揍得哭爹喊娘。
不过,被揍得最狠的还是佩里,擀面杖的威力可不是哪个孩子都吃得消,他在床上休养了好几天,才能去学校上学,却惊讶地发现:莫莉那个坏丫头的座位居然是空着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威尔逊家那栋漂亮的洋房里,靠近花园的卧室中,一个虚弱的孩子躺在床上,她头晕目眩,昏昏沉沉,脸色如同身下的床单一样惨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变得黯淡无光,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小脸上,却并不能让她的脸色稍微好上一点儿。
是的,莫莉生病了。
经班森诊断,她得的应该是内耳眩晕症,这种病不算什么大病,麻烦的是目前没有太多治疗手段,主要指望患者自愈。
班森尽量开了些药,给莫莉请了假,让她在家中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