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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一出屋子?,转头去找田嬷嬷。
田嬷嬷正指挥着下?人们清理春庭院里的杂物,一看到她立马迎上来,神情举止间全?是恭敬与热情。
她也不绕弯子?,直接问?起府里新换的几个下?人。
事情是田嬷嬷处理的,人也是她换的,她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便知姜姒要问?的是谁。当下?将那仆从?的信息说了?一遍。
“他姓吴,说是独身一人,无妻无子?。原本奴婢瞧他年纪大了?些,怕是无法胜任花匠的活计,不想他展示了?一番,手艺不错,力?气还不小。又?说哪怕是工钱少些,只要有吃住的地方就成。奴婢见他可怜,便将他留下?了?。”
“无妻无子?,原来是个孤寡。”
“可不是。奴婢正是想着他孤寡一人,一时生了?恻隐之心。也亏得他还算本分,人前替你作了?证,要不要奴婢以后多照应他一二?”
姜姒想了?想,道?:“不必了?,你也说了?那是他的本分,你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便是要谢,那也是我个人谢他。”
田嬷嬷不解,照应和感谢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五姑娘,他说自己喜欢清静,不愿与其他的下?人挤一间屋子?,自己卷了?铺盖睡在柴房。你看这…是不是该照顾一下??”
还是个性?子?孤僻的人。
姜姒皱着眉,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不过是个花匠,若是特殊照顾,恐怕会招来别人的眼红。他既然喜欢清静,想来也不喜欢被人盯上和打扰。”
她都这么说了?,田嬷嬷便只好?作罢。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风都像是带了?刀子?般,吹在脸上割得难受。她拢紧斗篷,揣着手炉离开春庭院。
往住处走的半道?上,迎面遇到姜姽。
两人错身而过时,姜姽叫住好?她。
有些人明知是敌,却躲不开也避不过,哪怕是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硬生生的要被逼着面对面。
“五妹妹,我知道?你如今已经与我对上了?,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奉劝你。”
到了?这个地步,她们之间还有必要做戏吗?
姜姒看着她,示意她往下?说。
她望向春庭院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我们那位大姐姐可不是个简单的。你自小不在家中长大,怕是根本不清楚她的为?人。以前她在闺中时,完全?将二姐姐三姐姐和我安排于?股掌之中。她让我们往东,我们不敢往西,她说黑,我们不敢说白。若是有一星半点的不满,必是会受到报复。”
姐妹四人年纪相差不大,只有大姐一人是嫡女?。那时候姨娘总让自己跟着大姐,事事都听大姐的话。所以大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但哪怕她事事顺着,大姐对依旧不冷不热,有好?事也不会想着她半分。比方说家中池子?里的那艘小船,大姐带着二姐姐三姐姐轮着玩,明知她一直在池边眼巴巴地看着,愣是视而不见。
有一回她实在委屈得紧,便找姨娘哭诉,却不想被人听了?去。翌日姐妹几人一起玩耍时,大姐便让她一人独坐小船。她是站也站不稳,坐也坐不下?去,险些一头栽进水里。而大姐几人一直看着,不仅不帮她,还不停地笑她。
这些往事,她如今想来还是觉得难受。
她的话,姜姒可不信。
“照你这么说,大姐姐是个唯我独尊的霸王,而你则是受尽欺负的小可怜?”
“自古嫡庶有别,你纵使不信我,也应该信这个世?间的尊卑分明。”
这话倒是不错。
但姜家与很多人家不一样,嫡庶的差别并不是很大。据姜姒自己的观察,庶出的子?女?在姜家地位还算可以,不会受到过多的压迫。
何况百闻不如一见,她与姜嬗也相处了?几日,纵然看得出来姜嬗为?人确实有手段心计,但绝非心胸狭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