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再次受到震惊。
若真?是后悔自责,早在第一次犯错就已回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除非是压根不在意,或者?是故意!
姜姪的脸白了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张仕同。
张仕同低头垂眸,生怕被人看见自己脸上和眼底的心虚。
两年?前?,他中了进士,又被姜家选中为婿,那时的他是何等的春风得意,与他同科的人不知多少人羡慕他。
他一时风光无二,走?到哪里都有无数的恭维声,他被人抬举得飘飘然,所以当有个同科告诉他应该做些什么?事,一来让姜家人更加高?看他,二来让他在御史台一鸣惊人时,他不知为何脑子一热就听从了对方的建议。
那时的他以为只要自己弹劾了赵大人,一是定?能彰显他的刚正和胆识,二是能让他在官场中一举扬名。
但事与愿违,他是扬名了,却不是美名。
事后他回过味来,知道?自己是被那个同科设计陷害。所以他寄希望于姜家,话里话外?的怂恿姜姪回娘家替他说好话。
许是他说得太过隐晦,姜姪压根听不出来,反而劝他放宽心,更应该认真?做事。可这些话在他听来,是姜姪也在怪罪他,不愿意帮他。
他压抑着,愤怒着,开始买醉。
当他第一次借着酒劲打?了姜姪时,内心深处是无比的后怕。他怕姜姪和他闹,他怕姜姪说出去,怕姜姪回娘家告状。事后他拼命自责,哭着求姜姪原谅。姜姪的心软和隐忍壮了他的胆,所以才有第二次,第三次……
“姪娘,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心情苦闷,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姜烜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恨不得当场揍他一顿,“你这个混账东西,一次叫不小心,两次三次无数次,那就是故意!”
他被顶得哑口无言,因?为他就是故意的。
“啪啪啪!”
一连好几声响,张母手里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身上,“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这么?做的。姪娘,你怎么?能由着他胡来,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的!”
张母痛心疾首着,目光在姜姒和姜烜兄妹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同儿和姪娘成亲时,那时你们还?没回京。我还?以为你们自小长大京外?,又和大房二房隔了一层,必是关系有些疏远,没想到你们这么?心疼姪娘,事事为她出头,我真?为姪娘开心。”
从字面上来听这番话没有一个字是坏话,但仔细一解读,全都是挑拨离间。什么?他们和大房二房隔了一层,是指他们三房庶出的身份。什么?他们事事为姜姪出头,是指他们越俎代庖。
这其中的深意不仅谢氏听得懂,余氏也听得懂。
谢氏已然将姜姒当成自己的女儿,岂容外?人说三道?四,当下怼道?:“我家五丫头心思清正,事事都为他人着想。我家六郎是性情中人,更是忠肝义胆的好男儿。他们虽然长在京外?,但和长在姜家一般无二,都是我姜家的好儿女。”
自打?姜姒在魏其侯府替姜婵解过围之后,余氏对姜姒便?多了几分喜欢,也跟着道?:“亲家母说的是,我家姪娘有五丫头和六郎这样的好弟妹,我这个当母亲的比谁都开心。”
张母听到她们的一前?一后的回击,面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姜家门风清正,子孙个个都是好的。姪娘心地善良,我打?第一眼起就喜欢。我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膝下也没个女儿。自从姪嫁进来后,我是真?心实意拿她当女儿看待。”说着,她又过来拉着姜姪的手,“姪娘,母亲不能没有你,你和母亲回去,好不好?”
姜姪是心软的人,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何况自她嫁入张家,张母确实对她不错,事事都以她为重。
“母亲,我知道?您对我好……”
“姪娘,母亲是真?心拿你当女儿看的。出了这样的事,母亲比谁都难过。母亲向你保证,以后有母亲护着你,你在张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姜姪被她拉着,目光也被逼迫着,眼看着就要点头。
这时姜姒忽然把她一推,小脸上全是愤怒,“你胡说,你才没有把我三姐姐当女儿看!”
她一时不察,被推得不得不松开了姜姪的手。姜姪被姜姒带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退到了谢氏和顾氏的身后。
“张家就那么?点大,前?屋挨着后屋,他打?了我三姐姐那么?多次,我不信你一次也没听到?”姜姒气愤地质问。
张母叫着屈,“天地良心哪。自从姪娘进门后,我想着儿媳都不愿意听老婆婆唠叨,所以无事尽量不去烦她。再加上我年?纪大了,耳朵也背了不少,我是真?的一次也没有听到。”
“你听不见?那你也看不见吗?我三姐姐被打?之后身体必定?不适,她必定?也哭过。你方才说你把她当女儿看,难道?你粗心到连你女儿身上有没有伤,有没有哭过都不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