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枢城运河发了大事,河面上漂起来不少浮尸,芝麻似的点在水面上,惹得城里大大小小都来围观,一时间摩肩接踵,车马难行。
“从哪里冒出来的?”
“莫不是又有什么妖孽作祟吧……”
“咳咳,您瞧瞧,还有穿着官兵服的。”
“那人我认识啊,我去花楼见过好几次……唉哟”
“好哇你个没良心的,瞒着我跑花楼去啊!”
“唉哟别扯别扯……”
气冲冲的妇人揪着不成器的丈夫的耳朵走了,楚缘这才钻到空隙挤到桥边,朝阳染得河面金黄,却浮浮沉沉的漂着许多黑影,远处几艘运舟缓缓驶来,陆陆续续将这些尸体打捞上岸。
眼前不知怎的,本来清澈的湖面,渐渐显现出一抹诡异的青绿荧光,楚缘讶异,揉了揉眼睛,又消失不见。
四下张望,也没人对着刚刚的异象谈论。
“奇怪,是我看错了吗?”
楚缘心神不宁,一股异样的感觉充斥心头,河面微风拂过,带来清新的水汽,没有尸体腐烂的臭味,只有沁人心脾的清新,和一丝淡淡的清凉。
似曾相识。这是楚缘鼻尖嗅到的第一反应。
桥上的人越来越多,堵的水泄不通,楚缘觉得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也不知谁的扁担老是戳到腰臀上,实在瘙痒难耐。
一只手扶着栏杆,楚缘翻身跃下桥面,在旁人一身惊呼中,轻盈的飘落到河面上,鞋尖在水面一踩,小小绽起一团水花,楚缘却蜻蜓似的又飞近开来,一跃落到河边的石阶上。
“好轻功。”
楚缘落地一看,桥下还站着一位玉面临风的公子哥,手上一团白纸扇,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是你!”
宋侯爷缓缓走近,楚缘防备似的步子后退了半步。
宋侯爷这才停止,面带微笑着说道:“你没事就好。”
楚缘又回想起怀珍行里的变故,眼前的侯爷不过也是好色之徒,只是冷漠的回应道:“托侯爷的福。”
宋侯爷只是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妨,一回生,两回熟。既然来了,不如陪我走一趟?”
“去哪?”
“怀珍行。”
楚缘摇头道:“我马上就要离城,恕不奉陪了。”
宋侯爷用纸伞指了指远处的河面,说道:“那些人命或多或少与我们昨日的所作所为有一定干系,不查个水落石出,怕是觉都睡不安稳。”
楚缘顺着视线望过去,河里捞起一块又一块的尸体,岸边认领的亲属哀嚎渐渐传来。
埋着头叹了口气,在桥上就瞧见了浮尸中有一部分穿的是行里的服装,楚缘便知道昨日的大闹遭成了现在的成果,一时间哑口无言。
宋侯爷瞧着一言不发的楚缘,说道:“是不是我们做的还不能下定论,毕竟打坏机关的不是你我,但若要还自己青白,为这些人伸冤,我们得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楚缘哽咽着嗓子,“都被淹死了……”
宋侯爷摇了摇头:“非也。根据常太守和怀珍行的供述,水患时是无人伤亡的。”
“那这些……”
“你跟我来。”宋侯爷说完后,往桥下走去。
楚缘抹了抹鼻子,抬腿跟上,只见侯爷站在石桥台前,面前有一道栅栏。“这里是怀珍行的后门之一。”宋侯爷推开栅栏门,走了进去。
楚缘环顾了下四周,只有潺潺水流,便跟着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