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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都披着衣裳趿拉着鞋子出了门,有的借了月色出门,有的家里宽裕些的则是提了油灯出来,没一会儿就把门口堵住了。
叶子打了个爽,此时撑着木棍喘气,他借灯光看了两人一眼。
像是吓了一大跳般,惊道:“呀!我的天啊!怎么是林家婶子啊!”
叶子这演戏的本事是跟着林潮生学的,但显然功夫学得不到家,夸张地张开嘴,两只眼也瞪得很大,就差在脸上写五个大字——“震惊我全家”。
闹了这么一出,村里也许久没出过这样的事儿,得请里长啊!
于是,这一日天还没亮,鸡还没叫,窝里的狗也还没起。
但方泉已经被人叫了起来。
收了两天花生,累得不想动弹只想好好睡一觉的方里长被喊了过来,他憋了一股子气走到新屋,看见两人是暴跳如雷。
“你俩反了天啊!想干啥!到底是想干啥!”
第062章祠堂挨罚
方里长怒气冲冲地站在新屋门口,瞪着眼看林田山夫妻两个,面上全是恼怒。
林钱氏被几棍子打得又哭又叫,这时候听到方泉的话才愤而爬了起来。她好像半点不知道心虚,还凑到别人家的油灯下撩起了袖子,露出被棍子打得通红的手臂,委屈喊道:
“里长!你来看啊!这小贱哥儿要把我打死了!哎哟喂!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今天被一个小辈打,我还有什么脸皮活在这世上啊!”
她一通撒泼,惹得看热闹的人又是一阵大笑,也有那心思灵活的,这时候已经猫腰跑了出去,朝着小山腰去喊林潮生和陆云川了。
方里长气得指着她鼻子骂,“你还知道你这么大岁数了!这么大岁数还不消停!你两口子想做什么!活不下去就别活了!离这儿不远就是芦叶河,你要真敢往下跳,还能有人下河捞你不成?!”
林钱氏吃了瘪,咬着牙愣了一会儿又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地面就拍了起来,又哭又嚎,光打雷不下雨的。
“哎哟!里长,你咋这样嘞!咋这样嘞!你就是记恨章文把你儿子的事儿告了出去,那书院的夫子都没说啥啊!你咋还给咱家穿小鞋哩!你这是……这是公报私仇!你可是里长,咋能这么不公道呢!”
这下不用方泉说话了,叶子在一旁直接就气笑了。
他忿忿说道:“里长不公道?!婶子,您说话可真有意思啊!您这么委屈,那您说说看,您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过来,到底想干啥嘞!跑这儿赏月亮啊!我小哥新屋上头的月亮是格外大些?”
不止叶子忿忿,就连其他好些个看热闹的村民都看不下去了。
里长可是心肠最好的人,村里谁家没个难处,谁家没被里长帮过一把,拉过一把。
听此,也是纷纷说了起来。
“林家的,可不能胡说啊!”
“可不是,咋还赖上里长呢!”
“岑哥儿说得对!你俩还是说清楚,过来干啥的!”
一听这么多人质问她,林钱氏愣了片刻,随后死猪不怕开水烫般嚷开:“看看咋啦?看看还能掉块肉啊!再说了,这是我侄儿的新屋子,岑叶子一个外人都能在这儿住,我可是他亲婶娘,我还不能来看了!世上就没这样的道理!”
围观看热闹的人很多,曹大娘家离得近,自然也是最先出来的。
曹大娘身上披了一件衣裳,此时凶巴巴瞪着林钱氏和林田山,骂道:
“敢情世上的道理是你一家说了算的?你这么能!是皇帝老儿啊!没听说过谁家做叔婶的大半夜闯侄子的屋子,更别说生哥儿那是嫁出去的人了!就是亲爹亲娘也没闯儿婿院子的道理!”
说完她还摸了摸摆着尾巴在她脚边打转的大黄狗的脑袋,轻声哼哼道:“哎哟,乖狗,可别脏了你的嘴!回去可得好好洗!”
被狗咬的林田山狼狈地趴在地上,他脚踝、大腿都被咬得破了皮,裤子被狗嘴直接扯破,一条花裤衩子大咧咧露了出来。
惹得看热闹的人大笑不止。
里长虎着一张脸,背手点了点头,“还是阿业家的说得对!”
林钱氏又说得唾沫横飞,“这死婆娘的男人和你是未出五服的同辈亲戚,你当然向着她说话了!”
里长姓方,曹大娘她男人叫“方业”,也姓方,两家是未出五服的亲戚,关系上走得亲近。
但方泉自认自己这个里长做得称职,从来是帮理不帮亲的,听了林钱氏这话更是气得吹胡子,
约是卯时初(凌晨五点),天上还未掀开半点儿天光,月亮也瞧不见,只有几颗星子稀稀疏疏挂在天上。
林潮生和陆云川就是这时候赶过来的,两人也是刚从睡梦中醒来,林潮生脸上有些不耐,显然也因为被搅了好梦而暗恼。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