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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第1页)

色令智昏。他说得丝毫不以为耻,好似自己为色所迷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明楹想了一会儿,才闷声道:“色令智昏,是昏君所为。”傅怀砚因她这样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手指曲起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那皇妹现在算什么……共犯?”他此时随意流露出来的亲昵不似作伪,好像他们之间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兄妹,确实只是一对寻常的情人。明楹因自己刚刚想到的措辞而倏然一惊,手指几不可见地细微缩了一下,随后有些生硬地别开与他的视线。她稍低着眼,“昨日有些没有歇息好,今日多谢皇兄前来解围,若是皇兄现在没有要事的话,我就先回殿了。”傅怀砚了然地看着她,手指轻轻碰上她的眼下。其实并不算是很明显,只是眼下带着一点点的倦色,他的指腹轻轻压过,“怎么。皇妹昨日这般彻夜难眠吗?”说是彻夜难眠,也并不算是妥当。明楹虽然一夜都未曾做梦,但其实睡得也不算是踏实,总觉得片刻之前的抵死缠绵好似一场荒诞的梦境。况且那些潮动实在陌生。她从前那晚毕竟是在意识不清中度过的,纵然是有过一些片段,很细微的感知,还有天际的火树银花,终归也只是模糊而不真切的记忆罢了。但是昨日,她却是很清醒地感受到那些陌生的触感,感受到他手指抵进自己指间的不容置喙。她素来不知晓风月事,为数不多的经验,只能是从话本里一言带过的几句,哪能那般容易地平复。明楹面色仍然平静,声线平稳,回道:“只是因为昨日回殿的时候有些晚了,已至夤夜,我素来浅眠,是以才有些没有睡好。”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他在自作多情了。傅怀砚倒也没在意这个,只是闷声笑了下,“皇妹怎么这么绝情。反正……”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敛眸看她,“孤昨日确实是彻夜难眠。”昏聩的情绪从周身蔓延,她反正是抽身而出,从东宫殿内走出一了百了,挣扎在其中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也是,与他十指相扣的时候尚且能想着旁人,及时抽身而出更是正常不过了。明楹在听到他说刚刚的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昨日他的境况。她两次前往东宫,里面当真并无任何姬妾婢女,所以他昨日……她没有再细想下去,只是抵唇轻咳一声,“皇兄毕竟身怀戒律,也是在所难免。”明楹怕他又说出什么话,连忙接道:“所以皇兄此时应当没有什么要事了吧,那我就先行回殿了。”傅怀砚大抵能猜到她此时想的什么,看着她下一瞬就准备走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开口:“谁说没有要事了。”他不急不缓地补充:“你唤来的那个小丫鬟此时还留在东宫,哦对了,皇妹莫要忘了将那件大氅还回来。毕竟,那件大氅对孤意义非凡。”他说完这句话就并没有再与她开口说些什么的意思,抬步往前走去。明楹跟在他身后,他身量高,走得却不算是快,刚巧是明楹可以跟上的速度。没有多久就到了东宫。红荔在东宫焦急等待许久,看到傅怀砚带着明楹回来,一时间也顾不上害怕,赶忙上前去到明楹的身边,小声问道:“殿下……没事吧?”她虽然不知晓前往明宣殿会出什么事情,但是她一向都相信明楹的判断,所以看到明楹现在全然无恙地出现在面前,方才悬着的心才放下。明楹轻声抚了抚红荔面前的额发,“我没事。”红荔拉着明楹的手晃了一下,“奴婢在东宫等了许久,好在殿下现在回来了。”红荔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傅怀砚,瑟缩了片刻,还是对他道:“多谢太子殿下。”傅怀砚的视线在红荔拉着明楹的手上顿了顿,他语气淡淡地开口:“不妨事。毕竟你们家殿下……允了谢礼。”他看向明楹,问道:“是吧,皇妹?”他这话分明说的并无什么问题,红荔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目光之中不像是有什么善意。尤其是停在自己拉着殿下的手上时。实在是谈不上友善。大概是在东宫之中,自己也不该这么放肆。红荔下意识就松开了手,转而看向明楹。明楹下意识抬眼,恰好看到傅怀砚似笑非笑的神色,正在等她的回答。她进退维谷。明楹耳后缓缓泛起绯色,实在不知道应答什么。无论答是或不是,都是进退两难。红荔看出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话,怕场面陷入僵局,又怕傅怀砚因为明楹长久的不说话而气恼,所以哪怕是也很怕面前的傅怀砚,也壮着胆子替明楹回道:“太子殿下的恩典,我家殿下自然感念于心,应允了殿下的谢礼自然也会如约奉上,公主殿下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傅怀砚闻言轻笑。

红荔不知道所谓的谢礼意味着什么。左不过就是寻常的东西,太子殿下这般霁月光风的人,想来也不可能提出什么很过分的要求。红荔对上傅怀砚素来不敢抬起头,自然也没看到傅怀砚对上明楹意味深长的视线。两人视线相对,站在一旁的红荔却毫无所觉,只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并无旁人所说的那般高高在上,虽然自己的殿下并非他的亲妹,也依然这般尽心尽力。……明宅。明启看着霍离征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上前揽着他的肩,问道:“怎么霍兄这般心不在焉,难不成是前些时候对我那匹红鬃马还是念念不忘?好说好说,若是霍兄实在是割舍不掉,我再借你几天也不妨事的。”霍离征默了默,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剑穗,想了很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悄声问道:“明启(),你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倘若……你心仪一个姑娘,但是她的家中人并不同意应当如何?”明启听到他这话顿时就瞪大眼睛,左顾右盼地看了看,“什,什么?什么心仪,霍兄该不会是有心仪的姑娘了吧?是哪家的,我认不认识,生得好不好看?”他就差扯着嗓子嚷嚷了,霍离征差点想要上前捂住他的嘴巴,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只咬牙从齿缝中挤出来几个字道:“是我有一位至交好友,他近来遇到了这样的棘手事情,所以前来找我问的。”明启了然,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霍兄,我难不成不是你的至交好友?”他不敢置信,“说,你还有哪个至交好友!”霍离征实在是不想与他在这些事情上再多说什么,含糊其辞道:“之前在马场的一个朋友,一来二去熟了,因为这事,近来想了很久,这才前来问我的,毕竟也是大事,我就是因为拿不了主意,才前来问你的。”明启显然非常好哄,因为霍离征方才话里的意思就是他明启的意见非常重要,他便非常大度地没有再与那个没有见过的仁兄计较了,转而想了想霍离征方才的话,问道:“那位兄台家中境况如何,可有凶恶婆母?年龄几何,相貌又如何?”霍离征面上稍微有点儿难色,随后想了许久答道:“家中并无凶恶的婆母,家中境况……咳,还算是名门,家中长辈身居要职,俸禄尚可,就是家中所在的地方稍远了些。至于年龄,与我差不多。”明启沉思了下,才发现霍离征并未提到后面的问题,追问道:“相貌呢?现在上京城的年轻姑娘哪有不看重相貌的,你不瞧瞧,每次宫宴的时候,只要有太子殿下出现,那些贵女打扮得一个胜一个的花容月貌,不就是图个太子殿下出挑嘛,啧。”明启故作老成地摇了摇头,“怎么就没什么人发现我的内在也是学富五车,毫不逊色于太子殿下的呢?”霍离征有求于人,虽然面色稍微抽动了一下,但到底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在明启听到傅怀砚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当初在东宫的时候,他看到傅怀砚手中拿着的那只金步摇。傅怀砚不近女色,关于这点,霍离征毕竟从前一同与这位太子殿下在边关待过,比旁人更为清楚一些。一直到了现在,都未曾听到太子妃的消息。谁能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能在东宫中看到女子的饰物。他虽然不知晓是谁,但是这饰物既然能被太子殿下拿在手中把玩,并且丝毫不避嫌,想来也应当是被太子殿下放在心上的姑娘。也不知上京城哪位贵女能有这样好的气运。霍离征没有再多想下去,只转而道:“相貌……嗯,也与我相差无多吧。”明启听到霍离征的描述,皱了皱眉头。霍离征怕他察觉出苗头,很快补充道:“京中这样的子弟应当蛮多的,也是恰好被我遇见了。”()明启倒没在意这个,只是好似在沉思,“我只是听你这么说着,这个兄台家中条件应当很好啊,为什么家里人会不应允?怕不是要尚公主?”说起尚公主,也并没什么不妥,但要说不是尚公主,也好似说得通。但那个所谓的家里不应允的人,正是太子殿下。霍离征低了低眼,想到当时在东宫听到的话,想着那时傅怀砚口中的心仪人选。或许是哪个出身上京世家的子弟吧。霍离征摇了摇头,神色也显出几分落寞,“倒也不是尚公主,只是大概我的那位好友还不够优秀,这才被那位姑娘的家中人不看好,或许我下次应当转告他,应当好好建功立业再想着其他的事情。”瞧出霍离征情绪好似不高,明启用肩膀别了别他,“诶,不过那位姑娘呢,对那位兄台是什么想法?”“应当……不排斥吧。”霍离征想了想,然后接着肯定道:“是的,那位姑娘并不排斥。”“那不应允的又是哪位家中人,那位姑娘的爹娘?”霍离征摇了摇头,“是她家中兄长。那位姑娘的娘亲……”他想到自己的画像能进入坤仪殿,皇后娘娘多半也是满意的。霍离征有点儿不好意思,“应当并非不愿同意。”明启听到是兄长以后倒是有些诧异,“若只是兄长,那位兄台又何必瞻前顾后。毕竟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兄长爱护自己的妹妹不想让她嫁为人妇是寻常的,可能也并非是针对那位兄台,而只是不想多个妹夫罢了。”“而且你也说了,那位仁兄家好似有些远,别人家中兄长能应允才怪。但是说句实话,良人更难求嘛,远些也无妨。”听明启这么一说,霍离征也觉得很是有道理。傅怀砚不应允确实也是寻常,毕竟边关那般远,况且兄长多半心疼幼妹,不愿意远嫁肯定也是必然。明启说着有些怅然,“明俪还小,倒是还不着急。只是我一想到阿楹妹妹要是日后嫁为人妇,我虽然只是见过那妹妹几回,但一想到她也快要谈婚论嫁了,就难免有些怅惘。何况我这还是堂兄,若是当真的兄长,不应允也是常事。”霍离征听到明启说这话颇有些心虚。他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尖,转而问道:“但是那位姑娘的那位兄长,很是有声名,身居高位。”“那也只是兄长。”明启老神在在地拍了拍霍离征的肩,“也不知道你的那位仁兄是不是和你一样这么瞻前顾后。”明启双手环胸,俨然一副非常有经验的样子,“那位仁兄家境什么的都挑不出什么问题来,姑娘家与长辈又算得上是满意,兄长毕竟也只是平辈而已,算不得什么。早些上门提亲就是了,迟了万一被旁人捷足先登了,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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