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惜语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我这次算是看清了,门当户对这话就没错。想他温响二十年前不过一穷大学生,连房买不起,现在倒好了,有房有车有资产,中年出轨,致妻女不顾,简直就是当代陈世美。”说完她拍了拍沈沅的手,循循善诱道:“你可要记得,千万不能走你姨的老路。”沈沅心里乱成一团,话只听了半分,追问道:“晴圆呢?现在在家吗?”“都在家。”“大姨想怎么办?”事到如今,依舒珍语的性子,大概率是离婚没跑了,但二十多年的伉俪情深,又育有一女,也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一旦掺杂到感情,再坚强的性格也容易软弱优柔寡断下来。“先冷静个几天吧,这会儿什么决定都不客观。”沈沅刚想说还想什么想,直接离婚算了,还没说出口,沈印慈推门进来了,见她趴在舒惜语床前,又看妻子眼眶发红,有些不耐烦,对她道:“赶紧回去,小孩子别管那么多。”沈沅悻悻然关上门离开了。再次回到卧室,她首先给温晴圆打了个电话,那边嘟了几声,挂断了。她又给舒寄尘打过去,响了几秒被接起,慵懒闲适的声音,直冲过来的不耐,淡淡两字:“干嘛?”“你去过晴圆家了吗?”沈沅懒得理他这态度,直接开口问。“爱咋咋地,这事我是不管了。”舒寄尘说完就挂了电话。沈沅被挂了电话,有些纳闷。登登跑下楼,想自己开车去一趟温家,结果才刚下楼就被沈印慈逮到,眉眼疏朗的男人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干嘛去?”“想去看看晴圆。”沈沅脚步微顿,抬头看向从楼上下来的父亲,对他糯糯道,言语中带着生气指责的意味,“舒寄尘那小子说他不管了。”沈印慈一步步往下走,“你可知寄尘为什么不管了?”沈沅摇摇头。“我听他说那次宴会你也去了,那你可知那是你大姨求着舒寄尘接下的合同?”沈沅一脸茫然,反问道:“怎么会?”沈印慈忽的笑了,没跟她明说出来,“怎么不会,你那个温响姨夫不就是建筑学院的吗?想给自己挣个好名声升职呗。”沈沅恍然大悟。怪不得前段时间温响知道她也去了宴会会心情不悦。他本就是靠舒珍语跟舒家的关系争取到的合同,但舒珍语明面上已经跟舒家断绝关系,让妻子去求,本就丢面,她作为舒家的一份子,亲眼目睹,面上自然更加难看,温响那般重视自尊的人自然觉得不适。沈印慈又道,“你大姨那是执迷不悟,完全坠入情网了,这些年不顾舒家,暗地折损舒家利益为他铺了多少路,二老爱女心切,全都视而不见。”“讽刺的是,那一纸合同,受益的还有温响他那个暗地里勾结的小三,她也是实习生之一,寄尘一气之下直接撕毁了合同,违背合约,你又可知这背后他赔了多少钱。”“钱是小事,但你大姨近年来一桩桩所做,真的伤够了二老的心,未来舒家恐怕真的不会再管。”沈沅身子顿时僵在原地,瞬间理解了刚才舒寄尘在电话里漠不关心的态度。也难怪母亲只是伤心,却无任何行动,怕是她碰到舒惜语和舒寄尘上午见面那次,舒家内部已经达成了一个统一不管不顾的态度,是怕舒珍语舍弃不掉,暗暗压迫。她顿感无力,又问:“那……会如何?”“看你大姨的态度,是想放弃温响离婚,还是继续维持这段婚姻。”沈印慈坐到桌前,伸出食指警告她,又点了点桌子:“我会盯着你的,所以这几天你给我乖乖的,过来吃饭。”沈沅乖乖坐过去,没过几分钟,舒惜语从楼上下来,一家人各有心事,吃完了晚饭。她得了沈印慈的警告,晚饭后也不敢乱跑,索性直接上了楼,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又给温晴圆打了电话过去。温晴圆一直对父母感情深信不疑,近日种种,父母恩爱完全破灭,她恐怕会格外难受。还是没人接。沈沅撑着眼皮每隔半小时打一次,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再也撑不住,昏昏睡着了,那端依然是无人接听。再次醒过来,天光大亮,一室的阳光,窗边窗帘迎风飘动,光波浮动。沈沅揉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二点。她坐起来,再次打了个电话过去,依然是无人接听,正准备再打一个过去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沅按了接听,以为是温晴圆,急忙惊喜地坐了起来,轻声喊她名字:“晴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