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她先对麦咚西说:“公司临时开会,等很久了吗?”
麦咚西:“还好,没多久,饿吗?”
陈匠北:“有点。”
麦咚西站起来:“那就好。”
陈匠北笑着重复:“那就好?”
麦咚西从收银台出来,要到料理台去,经过陈匠北,肩膀擦了肩膀,她说:“给你留了个叉鸡饭。先坐。”
店里没有其他人,只开了前灯,人和店都在等她。
陈匠北正对着料理台坐下。
料理台很干净,麦咚西从微波炉里拿出个碟子,里面一块叉烧一件油鸡腿。都是热的,还没斩件,麦咚西戴手套握砍刀,叉烧放砧板,刀法太娴熟,她左手四指控着叉烧,右手的刀是前后推拉往里进,刀工精湛,速度快又流畅。叉烧片片整齐均匀。再切鸡,还是游刃有余,挥刀落刀干脆利落。
大概是别的地方遇不上这种场景,陈匠北观摩着,觉得此情此景反差到让人觉得别致——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生握着大砍刀在专注地摆弄烧腊,却又偏偏手法娴熟行云流水以至于毫无违和感。
摆盘,浇汁,英华招牌叉鸡饭,叉烧公主亲手制作。麦咚西把手套摘了,抬头对着陈匠北意味深长的眼睛,她情不自禁地笑。
麦咚西隔着透明玻璃问对面的人,用粤语:“做咩?(怎么?)”
陈匠北:“挺好看的。”
麦咚西:“像骂人。”
陈匠北反问她:“你觉得呢?”
麦咚西没有回,她先把料理台收拾干净,低头的时候碎碎念了一句,声响在坐着的人听到和听不到之间:“斬餸都好睇,真係痴線。(切菜都算好看,真是有病。)”
但她转身的时候偷偷笑。
故意的啊。
整条街都说她刀法好,切烧腊甚至切出了观赏性,要不然怎么担得起叉烧公主的名号,要不然她怎么把旺哥赶走等陈匠北来了才专程从微波炉里将肉拿出来切。
麦咚西从料理台走出来,先到陈匠北身后,然后叉鸡饭上桌。
她的裤腿贴上了陈匠北的裙。
而陈匠北在闻到叉烧的蜜汁味之前先被麦咚西的一阵独特的气味笼罩。
麦咚西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没多浓烈,要靠近了才能察觉,陈匠北在方才同她肩并肩的时候感受到。不是任何调制香水,不是花,不是木,像果香。一点不刺鼻,还带回甘。陈匠北对味道很敏感,工作时候面对的大多数白领无论男女都会喷香水,整个办公区几十个味道混在一起争奇斗艳,气味打架到最猛烈的时候,她会不适到犯晕。
但她喜欢麦咚西的香味。
“尝尝。”麦咚西。
这时麦咚西将筷子递过来,陈匠北双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