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事可干,没再关注陆明霁是否离开。
店长做好一杯Dirty,让她端去2号桌。
两点后,店里又来了几位顾客,人不多,路琼扫着他们桌上的号码牌,找到2号桌。
还是角落的老地方。
陆明霁还没走,但他不再是一个人,对面路琼做过的位置被一个男人霸占。
男人容貌出众,白衬衫黑西裤,衣着正经,就是面上勾着的笑有点子浪荡味。
琢磨着他们可能是在谈事情,路琼没有打扰陆明霁,她也不会在第三人在场时招惹陆明霁。
咖啡从托盘里移到桌子上,男人道声谢谢,路琼回一句:“您慢用。”
托盘竖在身前,走时路琼听到男人说:“你给谷蕴柠打电话,叫她晚上吃饭。”
陆明霁无情回绝:“自己打。”
“打不了,给我拉黑了。”
“……”
每周五下午是July进货的日子,前面留几个人看店,其余人都去后门运货,店里女性员工占比大,男性稀缺,路琼个子高力气大,手脚麻利,有时候比男人都顶用。
她一人搬上搬下跑了两三趟,那边两个男员工还在磨洋工。
店长站在储物间门口点货,看到路琼一个人抱着快要一米高的箱子行动自如,又看到同等大小的箱子另外两个男员工竟然还要一起抬着。
对比不要太明显。
店长三步并两步走到近前,A4板夹照着两个男员工后脑勺拍过去:“两个大男人还不如路琼一个小姑娘,你们好意思?”
男员工之一的任城笑嘻嘻狡辩:“能者多劳嘛姐,而且路琼不在一般女性标准的范畴内。”
店长又是一拍,低斥:“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路琼再能吃苦能干活也就是个小姑娘,她的尽职尽责不是你们不把她当女生看的原因。”
任城是店长任念的亲弟弟,性格顽劣不堪,勉强读完初中就从老家跑来京北投奔任念,未成年又没学历,在哪都找不到工作。
任念没什么人脉关系,只能求助于老板,亏得老板好说话,任城才能留下来。
任城在家里是混世魔王,谁都不服,只唯姐是从,任念教育他,他就乖乖听着,还能听进心里去。
“知道了姐,知道了。”
另一个男员工跟着点头:“知道了任姐。”
任念拿着夹板隔空虚点他们两下,折回储物间找路琼,叫她去前面看店,卸货的活交给两个男生。
路琼说没事,多一个人帮忙就能早点弄完,任念不听,推搡着她去前面,还勒令禁止她踏足后院。
路琼哭笑不得,收下任念这份好意。
搬货的时候全神贯注,这会儿闲下来,一双手磨擦地火烧火燎,左手食指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不小心划出一道口子,几乎根食指一样长。
店里有医药箱,路琼准备先去卫生间洗手再去包扎。
冰凉的水流冲刷着伤口,刺痛细密,脏污都洗干净,她抽出两张卫生纸,擦拭着伤口边缘,低着头往外走。
伤口周围涔出点点血珠,破了点皮,露出红肉,不算太严重。
路琼蜷起手,拇指指腹捻着其余四指指腹的厚茧,轻呼口气。
她这双手,是养不好了,
或许,她和陆明霁的鞋之间是有些不解孽缘。
再一次踩到陆明霁,路琼心里升起这个念头。
卫生间的洗手池是男女共用,门口用一条涂鸦印花的门帘做隔断,只遮一半,不至于挡住全部视线,是路琼没留神。
而且就算是对方的责任,店里都是顾客,路琼一个员工也要先道歉,她没来得及看来人具体什么样子,条件反射半鞠躬:“不好意思,不小心踩到您了。”
又是一双白鞋报废在路琼脚下。
陆明霁感觉自己被训练出抗体,已经能用接近平心静气的态度来对待路琼在他雷点上反复横跳:“我看你挺好意思,每次见面都要踩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