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有。
或许说,这世上本就没有迫不得已。
从白拂英走上复仇之?路的那一刻,她就抛弃了这四个字。
她做的善事、恶事,所有功德和罪孽,都是自己的选择。
白拂英看着她,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但很可?惜。现在,我是。”
即使是金丹期,被刺入心脏,也不可?能存活了。
宁纯注定会死。
从她执意为裴景言寻找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走上了一条必死的路。
白拂英了解宁纯。
所以她知道,宁纯不会因为她与她关系亲近,就放过她。
也许她不会将裴景言事件的真相告知宗门,而?是将这个秘密悄然埋在心底。
但她会杀了白拂英。
白拂英所能做的,就是赶在宁纯面前,先下手为强。
鲜血滴在地上,与雨水交汇,染红了一整片泥土。
宁纯的尸身?轰然倒在地上,胸前的血花在白衣上蔓延,那一片红色几乎能刺痛人的双眼。
白拂英忽地叹了口气。
她抽出剑,静静地看着宁纯的尸身?,好像在打?量这位熟悉的师姐,又好像在借着她的脸,观察着陌生的自己。
正如她对宁纯所说,白拂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会为了自己利益杀人的人。
即使挡在她面前的那个人,是曾经与她亲如姐妹的师姐。
白拂英收回剑。
她想,如果宁纯再问一遍当年?的那个问题——
“用自己的份例,补上了那两枚灵果,会不会后悔?”
白拂英想,自己的答案仍旧是“不后悔”。
只是,如果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会像宁纯所说的大多数人一样,忽视此事,远远走开。
人总是与自己渐行渐远的。
当年?被她帮助的几名弟子,哭着说会记住她的恩情。
可?当她身?陷囹圄之?时,他们却忘记了当年?的话,对她的判决拍手称快,好像她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白拂英很快就收起?了心中那点?怅然。
她伸手抱起?了宁纯的尸身?,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衣服也被蹭上鲜血与肮脏的泥水。
她不想让宁纯的尸体?暴露在荒郊野外。
滂沱的大雨模糊了白拂英的视线,她甚至无法分辨自己所处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