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自然知道顾丰研在担心他,也知道他的心意,她说:“他伤的不重,你放心。”
听到他没事,顾丰研轻轻笑了,可笑里却藏着几分苦痛:“没事就好。”
女孩儿轻轻地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面色苍白的顾丰研:“抱歉,让你受伤了。”
顾丰研:“无妨,能与你一战是我的荣幸。”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实力远远的超过了他们所有人。她身份特殊,异于常人,是冰雪族族长雪棽唯一的女儿,也是他们“晟翎二十四少”和晟翎雅汐魔界这些年来的重要保护对象——雪皿剑。
“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听的我瑟瑟发抖。”雪皿剑说,“我们是朋友,互帮互助。这次实战也是我第一次和你们真刀实枪的对战,你们都很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
肉身
“皿剑小姐,我……”顾丰研犹豫着,像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说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丰研哥,叫我皿剑就好了。”女孩儿笑着坐下,然后直接进入主题,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抱歉,可能要打扰你休息的时间了。”雪皿剑看着他。
听到雪皿剑这么说,顾丰研连连摆手道:“不打扰不打扰,昏睡了这么多天我身上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雪皿剑的父亲不仅仅是守护者,也是冰雪族族长,家境可以说是非常的好,像这样的家庭,出生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而雪皿剑却是一点儿小姐的架子都没有,反而和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一样,淳朴友善,很好相处。
别看她年纪和他们差不多,身份地位却比晟翎雅汐魔界守护者都要高。她的生死,不仅仅关乎着晟翎雅汐魔界的存亡,更是关乎着这个世界万物的存亡。
如此身份,别说他们,就连身份高贵的晟翎雅汐魔界守护者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礼让三分。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为了我,那么多人付出了生命,我很抱歉。”
“皿剑,保护你我们心甘情愿,只是我……”
“丰研哥你先听我说。”没等顾丰研话说完,雪皿剑便开口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因为十多年前的原因,我的魔法力量受到了影响,时灵时不灵,时强时弱,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所以我失控杀害了你的哥哥顾言申,也伤害了自己的亲哥哥,还有那么多人,这些年我一直很内疚很自责。”
说到后面,雪皿剑笑了笑,即使她极力掩饰,但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眶渐渐泛红。
顾丰研内心百感交集,张了张嘴想说话,又觉得这时候开口不太礼貌,于是默默地闭上嘴,听雪皿剑讲。
皿剑真正想和他谈的事情,不只是这个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顾丰研内心酸楚,他大概知道雪皿剑来找他的真正目的了,实战时,他预感到了,他很震惊,不可思议,不可置信,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接受。
果不其然,皿剑接下来的话是他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承认和接受的事实。
雪皿剑顿了顿,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这些天我感觉自己那股被封印的力量开始不稳定,总是不时的出现一些异常的举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失控伤人,能解决失控问题的只有找到我那些失踪的肉身,和他们融为一体,现在我找到了一个,那就是你。”雪皿剑说着目光深沉的看了顾丰研一眼,她的眼睛里有某种情绪在波动。
顾丰研垂下眼帘,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雪皿剑能感受得到他现在内心很纠结,很复杂,很乱,他在极力强忍着某种痛苦。
好一会儿,顾丰研才缓缓开口,声音暗哑:“我知道。从小我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他们都有父母亲人,唯独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那时候我以为他们早逝留下我一人,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本就没有亲生父母。”
顾丰研说着轻轻笑了一下,“我不过是万草丛中一棵将死、毫不起眼的野雏菊。如果没有凌爵,没有那一瓶水,我早就死了。”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凌爵。那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夏天。那时候,他还只是物灵谷内一棵十分普通的小雏菊,因为接连几天没有下过雨,物灵谷干燥难忍。
长时间缺水的他枯黄,干瘪的叶子几乎没了水分,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炎热的天气,让他几乎快要死去。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沈凌爵出现了。那时候的沈凌爵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因为生病活不了多久,被父母带去物灵谷寻求救治方法,去的路上看到了奄奄一息、将死的他,那么多杂草丛中,沈凌爵一眼就看到了他,可能是看他可怜,也可能是感同身受不忍心看他枯死,将自己仅剩的一瓶水全倒给了他。因为那一瓶水,他艰难且幸运的活了下来。
“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努力修习,可不管我怎么做、怎么努力,都因为天生根基有损,魔法力量没有得到一点点的提升,后来我阴差阳错用了他的药水化成了人形,可也因此害的他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顾丰研说着,咽了口唾沫,眼里闪着泪光:“后来见到了他,和他一起学习,可惜他不记得了,不记得救了我。但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可以报答他的救命恩情,这么多年不惜一切保护他,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他,也可能早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即使他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