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如此安静,电话那边,麦冬一点都没察觉,继续说着,“抱歉那天我不在家,雨枝是我朋友,他转告了你的话。”
“我其实有去找……不过……你还好吗?”
一阵风起,呼啸声灌进电话,信号变得断断续续,逐渐听不太清。
周航不知道怎么办好,懵懵然想要替赵家荣抹去眼泪,一碰到他,手腕立刻被攥紧。
赵家荣还是闭着眼睛,被泪液濡湿的眼睫毛很不安地颤动,也不知醒了没醒,仍旧迷迷糊糊的样子。
他说了两个字,没出声,只有口型,“挂了。”
周航胳膊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手都冻得通红了。
“荣哥?”
赵家荣松开他,脸偏向另一侧,还在无意识地哭,眼泪流进耳朵里。
周航叹了口气,对着手机说,“麦总。”
“他醉了,都烂醉了,神智不清。”
“你们在哪。”
“我们在——”
周航视线一瞥,猛地心惊。赵家荣突然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眸心一点漆黑被打湿了,迷离酸楚,像是在对着他哭。
“我会送他回家的,你放心。”周航狠了狠心,“他没事的。”?
好久不见
唐雨枝果然从观澜庭院搬了出去,带走了送他的那幅画。麦冬没任何挽留,也没有说对不起。
房子又空下来,他不太习惯,索性住回湖心别墅,麦喜田身体又不好,而且快过春节了。
中间又收到一次赵家荣的电话。
他语气平稳端正,亲口把“谢谢”二字又说一遍。
从他的口吻中,再听不出一丝温情。
麦冬无话可回,沉默以对,直到对方收线。
听周航说,他们和好如初,赵家荣不再抵触重回到公司,脾气也不再暴躁,人回到原来理智平静的状态,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他心情不错,因为多了好友分担,压力确实减轻很多,更为了赵家荣能顺利走出伤痛而欣慰不已。
麦冬却始终放不下心。
然而他们没有再联系,或者见面。
这一年的除夕是久违的大团圆,郭一然公布怀孕的消息,雪迎宝贝正在咿呀学语,四代人欢聚一堂,言笑晏晏,和乐融融,极尽了美满。这一年的生日,麦冬没有许愿,吹蜡烛时他头脑全空,想不出该希望些什么。
冬去春来,他好像就这样顺理成章地,错过了所有人。
。
他没想到再次有机会见到赵家荣,是在一个那样不好的场景里。
工地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