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回到厨房岗位,见到要分给赌场的富二代们是寡得见不到油水的米粥和干巴巴的白馒头,有些唏嘘。
这次湛陆没骗他,他只负责给三十多个绑匪团伙们打饭,大多数都会按时到点领餐,这个数量很轻松。
而且这些人很讲秩序,也听话,他说一声排队,拥挤着来抢位置的人都一个个排好,端着盘子等他分。
分多分少一句怨言没有,也不会有要求。
唯独有一点很烦,打饭的时候他们总喜欢和他聊天,问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结婚没有,打完也不愿意走。
【一个饿得如狼似虎的,都看不菜只看我老婆。】
【秀色可餐了小厨郎~美味加倍!】
【谁知道他们饿的是哪里?(微笑)】
【喂前面的你口水要掉地上了。】
【啊啊啊啊我也要吃,老婆让我吃一口吧我这辈子从没尝过你这种口味的呜呜。】
被钟年关了一晚上的直播观众也饿得跟什么似的,弹幕发得特别勤。
钟年草草扫过一眼就不愿再看。
他打完这些来领餐的队伍后,还得单独给个别的去送。
也就是绑匪团伙的头部们,据同事说,他们白日里很忙,很难离开“岗位”。
钟年一开始还不懂什么“岗位”不能被别人替一会儿,到了赌场里就明白了。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好好跟家里人说,他们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我家里有钱,不可能因为几百万就放弃我!”
还没进门,钟年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哀求声。
接着是不近人情的、漠然到极点的语气回答:“两千万,明早十点不到账,就跟他一样的下场。”
“两、两千万,不是说八百万……”
“要你顶嘴了?!给了你机会你就该感恩戴德!”
“啊!!别打!别打!!”
在拳拳到肉的声音里,钟年握紧了餐车的把手,深呼吸一口气,经过门口的检查后推着走进去。
餐车轮子滚在赌场的羊绒地毯上,发出的声音几乎忽略不计。
但是钟年一进去还是瞬间吸引了众多目光。
钟年垂眸只看着路往前推,目不斜视,一直推到赌场的最前方。
“送早饭的来了呀,我说怎么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呢。”刚刚还在教训人的青年腔调俏皮,笑眯眯地凑到钟年跟前。
钟年认得他,昨晚见过,他还笑话了湛陆脸上的伤。
青年又说:“饿死了饿死了,饿得我手抬不起来了,都怪你来晚了,所以你得负责喂我吃。”
“老五。”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嬉皮笑脸的青年立马就像被逮住的猫缩着脖子退回去了。
钟年目光投向出声的坐在高背椅子上的男人。
这群目无法纪的绑匪们的头子还是穿着一身黑衣,随意靠坐在那里,气场强大,尤其黑沉冷戾的眸扫过来时,让人不寒而栗,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人不会怀疑他做老大的本事。
而他脚边躺着的不知姓名的人一条腿以扭曲的形状弯折,奄奄一息,不知死活。
钟年想到自己昨天还骂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本来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找他算账的……想想还是算了吧。
好兔子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