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三条新遮帘拉起来以后,一度成为了大沙屋里最显眼的角落。
尽管如此,没有了外来视线的干扰,四个人都像是拥有了自己的小天地,白天时只用拉下顾山外侧的那一条帘布,四人在里头活动,晚上睡觉就三条齐拉。
这样私密性极高的内部小空间叫人看了也想拥有,一下子受到其余沙民的追捧。
在异性混住的大屋里,到底男女有别,住下来这么多天,很多事都越渐不方便起来,自家人也就算了,可还有其他沙户也一道住着。
有多余布绳材料的沙户就学着顾家的样子打洞挂绳上,材料不够的,便用衣服或是裤子。
什么都没有的,也绞尽脑汁搬来装载植株的食筐食篓放在沙榻与沙榻间供人下榻的小路上,插上一根根荆棘条做成植物草帘。
过道首次被占以后,其他小道都无可避免被临近的沙民们挪作己用,安放自己的东西。
大家睡在沙榻上想下来,只能从榻尾处下,其余三遍都被物品摆满了。
还别说,尽管原本井然有序的沙屋住所变得乱七八糟起来,但充满了浓郁的沙地生活风味。
乍从门口沙梯上下来,一眼瞧见还别有意趣。
陶水有了合身的冬衣后,第二天就穿着顾漠给她买的新衣服出屋门遛弯,顺便去看看许久未见的野骆驼。
北部新驻地里的骆驼圈棚已经建好,就造在前面某间大沙屋的屋后,与顾家所在的沙屋相隔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屋外风沙掀天,吹砸在人脸上如同坚硬锋利的刀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割破脸皮。
陶水竖起毛领挡住小脸,站在骆驼棚外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趴挤在一处取暖的十来只骆驼里哪只是她认识的野骆驼。
她尝试着走近了些,也不知是不是风向的转变,把她的气味带到了棚内。
其中一只骆驼倏地跪站起来,走到棚边温驯地朝她探头探脑。
这是野骆驼才有的小动作,它单纯靠气息认人。
陶水安心下来,走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天冷下来以后,野骆驼身上枯燥斑蜕的毛皮一天一个样,重新变得浓密丰盈起来,还夹杂着生出许多保暖用的小绒毛,整只骆驼看上去毛发蓬满,恍若胖了许多。
不过它刚给顾漠拉完沉甸甸的冬货回来,驼峰背脊上的压痕还没退,有些地方更是被拽脱了毛,露出泛着血丝的皮肉。
虽然陶水知道这些小伤养养就能好,但到底是她救回来的骆驼。
自家的跟别人家的不一样,总要更上几分心。
陶水看了一圈周围没人,习惯性渡出两颗灵石偷偷喂给野骆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