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水平太菜,海螺壳口又大,一度倒得歪歪扭扭,不少都倒在了外头。
最后还是顾漠看不过眼,接过了陶水手里的螺壳,高高抬起倾倒,每次一滴不浪费地直到将水囊装满。
陶水只觉得顾漠的大手特别稳当,满脸佩服地窝坐在一侧围观,顺带轻声说起日后想要供他水的计划来:“顾漠,我在你家里住嘛,以后你……你们要是想喝水,就直接从我这个罐子里舀吧。“
“我反正聚出来的水不多,像小井一样拿出去卖是不可能了,但给家里人喝喝还是够的……”
“那个,你不要嫌弃……”
在广袤沙漠上,有聚水能力的女沙民把自己的水罐和食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比如顾井就连晚上睡觉都要将两物放在榻上,日夜不离。
能让女性主动送出自己的储水罐,那都得是男女双方结亲典礼上才特有的隆重流程。
如今搁在陶水身上,反倒轻飘飘就完成了。
一心一意希望能以井水抵借住费的陶水根本不知道自己胡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可听在顾漠耳中,简直比昨日含蓄隐晦的告白更加令他心跳加快。
就连对面沙榻上素来漠不关心的顾山听到些只言片语,都忍不住偏头瞧了陶水几眼。
唯有隔得远些的顾井还没有发现,仍在努力聚着水。
外头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然黑了下来,沙壁上的粪灯还没点亮,整座沙屋里昏暗暗的。
陶水视力不好,看不清顾漠脸上的具体表情,只能隐约瞧见他的大体轮廓,闻到他身上一种属于沙植的涩味草香。
忽然,这股沙漠植物的味道变浓了些,像是拥有这气味的主人在朝她靠近,将她也一齐笼罩了进去。
正等待顾漠回应的陶水在他的无声接近下,茫然无措地睁大了眼睛,以为顾漠是要说什么,还仰着头往前凑近着迎了迎。
紧接着,她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一痒,像是被什么轻轻碰了碰。
干干的,温温的,满含珍惜怜爱的。
好似是男人干燥的唇瓣,还留有残余的体温。
意识到这一点后,陶水顿时整个人都傻了,当场呆愣在那,本就圆睁的杏眸更是瞪得滚圆,神情显得傻乎乎的,娇憨又漂亮。
顾漠越看越心里欢喜,简直爱煞了她呆呆钝钝的小模样,恨不能一颗心挖出来捧送给她。
“我怎么会嫌弃。”他摩挲着陶水额角垂落的松香鬓发,望着她的深邃褐眸含着笑,似是在发光,“我以后一定会待你好的。”
面对顾漠的求爱保证,陶水终于理出了一些头绪。
然而还不待她继续说些什么,她之前的表现被顾漠当成了害羞,他竟主动一次又一次地主动轻吻上来。
额头、眼睛、鼻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