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染再俯首,“儿臣不敢,还请父皇明鉴。”皇帝没再说话,殿内一时可闻针落。内侍突然在外头禀报道:“陛下,兰才人来服侍您喝药。”“让她进来。”皇帝扭头吩咐。林清染借此机会抽身,“儿臣告退。”言罢,她与兰才人擦肩而过,娇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陛下,您这回可要吓死臣妾了~”皇帝宠溺一笑,林清染不忍再看,快步离开了承乾殿。“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惊蛰被她面色苍白的模样吓到,忙上前关怀。“无妨。”林清染笑着安慰她,“皇兄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回殿下,暂时还没有消息,殿下要不要先查沧州刺客一事,弄清楚是谁想害殿下?”惊蛰提议。林清染摇了摇头,想至她于死地的人太多了,她暂时无暇顾及,但皇兄的生死关系着储位,应该尽快查明真相才是。“我的事不急,还是先查皇兄的吧,尤其是那个兰才人,本宫总觉得皇兄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是。”惊蛰应声,“对了殿下,前朝传来消息说最近苏氏一族好像不太安分……”太子妃母族吗?想来也是,太子骤然离世,苏家少了这么一个靠山,必然心急如焚,或许还在想着如何让章儿代替他父亲继位。林清染回神,淡然下令,“你让人盯紧些他们。”“是。”惊蛰领命退下,谁知这一盯还真盯出事来……当时已是两个月之后,宫中内侍突然来报称兰才人有孕,陛下龙颜大悦,特宣各位皇子公主进宫同庆。接到口谕时,林清染兄妹三人皆惊诧了一瞬。林清慈率先开口:“二弟,清染,这兰才人怎会……”林清染早已平缓了神色,“父皇正值壮年,兰才人又三天两头在床前侍疾,没什么不可能的,咱们走吧,先进宫看看情况再做打算。”林予珩也在一旁点头,“兰才人出身突厥,在朝中并没有什么拥护者,我们不必太过担心。”但入席后不久,他们便发现自己想错了。外头的太监高声唱道:“陛下驾到!”一时间所有人皆起身行礼,林清染见那独属于皇帝的龙纹鞋面缓缓而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双酡红描金云纹鞋,她前不久才见过,那是兰才人的鞋子。随着皇帝唤起,众人纷纷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与他携手而行的兰才人。“陛下,臣妾应该和诸位姐姐一样先行入席恭候大驾才是,这不合规矩……”兰才人故作娇羞,并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不屑地瞥了林清染她们一眼。皇帝笑着扶她入座,“无妨,兰儿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怎样都不算逾矩。”林清染在下面看着皇帝的举动皱了皱眉,惊蛰上前询问,“依殿下看,还要继续查兰才人吗?”现下她怀有皇嗣如此受宠,就算真查出什么,陛下恐怕也会看在皇嗣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当然要查。”林清染深吸一口气,“就是因为她现在得宠,我们才更要查下去,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否则等她生下皇子,他们的处境就更难了,父皇喜得麟儿,恐怕会影响储位的人选决断。“是。”惊蛰应声退下。席间歌舞声渐起,一曲舞毕,皇帝突然开口:“眼下年关将至,兰儿又有了身孕,朕打算封她为昭嫔,也算是为新岁添一件喜事。”未生子先晋封,众人心觉不妥,但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去扫皇帝的兴,只得起身祝贺,“陛下圣明,恭喜昭嫔娘娘!”等席面结束时,时辰已到子时,林清染行至宫门口本想踏上公主府的马车,却在下一刻看到了候在一旁,许久未见的贺行简。“行简?”她的目光突然有些躲闪,“你怎么来了……”他清如明月的眸子里顿时生了怒,“臣若不来,殿下还要躲臣到什么时候?”贺行简不明白,自从上回盛崇明与胡令柔二人的婚事结束后,林清染就不曾再见过他,就连前几日他主动找上门去,她也避而远之,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林清染这边也很委屈,两个月来她一直记着父皇说要给她和贺行简赐婚的话。林清染知道贺行简是一把利刃,比起与自己成亲,让他在朝堂上反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可她也知道父皇已经对她心生忌惮,并不想让她做这执刃之人,是故为保全他,林清染也只能暂时跟他保持距离,倒是忘了先跟他打声招呼。她心知宫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好边拉贺行简上马车边跟他解释,“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但贺行简已经误会了,“殿下为何如此急切想拉走臣,臣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见他越想越歪,林清染赶紧安抚,“是我不好,忘记提前跟你说了,你进来坐好,我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你。”贺行简这才肯乖乖跟她坐上马车,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着她坦白一切。林清染将父皇的质问尽量委婉些告知他,而贺行简入朝三四年,又怎会不晓当今天子的脾性,顿时就把皇帝当时的语气猜了个七七八八。“阿染……”贺行简深感愧疚,“阿染为我思量至此,我竟然还疑心阿染,我真是……”“你别这么说……”林清染心里也不好受,“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清楚,害你担心了。”贺行简摇了摇头,“既如此,我就应该避嫌,不能与阿染同乘一辆马车了,我这就下去……”林清染急忙拦住他,“没事的,眼下兰才人有孕,父皇暂时顾不上我们。”闻言,贺行简又坐回原位,马车缓缓向前行驶,二人都没再说话,他忍不住偏头看她,却发现林清染早就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见贺行简终于侧目,她再也忍不住倾身吻了上去,他也没有抗拒,毕竟两个月不见,他们彼此都太想念对方了。:()重生后,我被首辅大人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