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替她打抱不平:“我就想不通了,团里干嘛非要让一个空降关系户压轴!她长得是挺好看的,可好看有什么用,咱们讲的是实力。”
他们舞团多难进,学古典舞的都知道。大家全凭本事千辛万苦才考进来的,只有辛桐,突然空降不说,还抢了原本属于盛毓的压轴。
气人啊。
“而且,我刚看了,她没你好看呐,她就是……”赵菁菁碎碎念着,一个抬头,发现盛毓忽然提着裙摆折回舞台方向,“诶,姐!你等等我。”
好不容易追上,她看到盛毓站在舞台一侧,手中仍提着裙摆没放。
“姐?”她小声叫唤。
盛毓不答,她目光锁在舞台。台上没有灯光,她看不清人,但她脑子里反复回忆的是刚才错身时的辛桐。半扎的长发,妆容因为舞台浓了些,却也特别惊艳。
不怪赵菁菁抱怨,辛桐自入团就没出现过,架子大到直接打包团里五个新人飞上海封闭排练。舞曲、舞裙和编舞,她们一概不知,就连人都是一周前才回来。即便是她们团里的首席前辈,也没她这么会折腾。
盛毓这周是做好了彩排正面交锋的准备,谁曾想,直到今天正式上台,她才算是真正意义上见到了本尊。
真是大牌中的大牌。
盛毓心头的无名火逐渐放大。
舞台上,灯光渐渐亮起,柔和的光线聚焦在中央,红衣舞者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轻盈地旋转起身。
这也让盛毓和赵菁菁终于看清了人。
六人一模一样的红裙装扮,半扎的长发都绑了条红丝绸,简单又飘逸的装束竟没有刻意凸显辛桐的领舞角色。
怎么回事?
除了VIP席位,往后的观众席离得远,如果没有在站位和舞裙上特意区分,根本没法看清长相,也不可能分清谁是谁。换句话说,领舞若是德不配位,简直就是被扒光了凌迟。
赵菁菁惊呆:“这谁排的舞?”
她顿了顿,看着台上的辛桐。
随着流淌的音乐,精致的折扇仿佛在辛桐手中有了生命,旋转间,她乌黑的长发也随之轻舞,红扇黑发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度。一个抬手,她缓缓打开的折扇衬着柔软的腰肢,说不出的美。
“漂亮是漂亮的,那漂亮又有什么用?”赵菁菁从学舞开始就见多了漂亮又有气质的舞者,继续挑刺,“她再漂亮,只会靠关系走捷径,这种人也不怕被打脸。”
“还得是姐你啊,你可是‘金荷杯’的独舞金奖,怎么都比个输不起又退赛的人强!”这个人指辛桐。
“金荷杯”的含金量有多高,绝对是国内舞者的最高荣誉。盛毓是“金荷杯”少年组独舞的银奖,到上一届“金荷杯”,更是一举拿下青年组的金奖。赵菁菁也知道,辛桐同样参加了去年古典舞青年组独舞的角逐,不过,赛前两天却退了赛。
对辛桐退赛的理由,外界众说纷纭,都不是什么好话。
盛毓目光紧随台上的辛桐,似是提醒:“她是少年组金奖。”
少年组决赛时,辛桐压了她一头拿下金奖。四年后,她做足了准备,打算一雪前耻,没想到辛桐直接退赛。
这金奖她拿得特别憋屈。
盛毓认真的语气令赵菁菁语塞,还真忘了这茬,而后她又没什么底气地嘀咕:“谁知道是不是输不起,才……”退赛的?
话没说完,她发现盛毓目不转睛望着舞台,神色也渐渐转为凝重。
赵菁菁跟着看过去,她一愣,“就还……”她偷瞄一眼盛毓,“挺好看的。”
何止好看,不知道为什么,不止辛桐美,连她的伴舞们都是出彩的。
她们站得近,看得更细致。六人的红裙称得上“朴素”,从上到下完全没有喧宾夺主的纹路,腰间也并未刻意收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刚好一个节奏点,齐刷刷的弯腰动作,折扇精准定位,裙摆却宛如绽放的花朵,仿佛有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