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周伯崇看未来的老丈人已经懵了,才配合的起身。
眼见着他顾不上礼节的撂了一句话就暂且离开,他目送走远,而后徐徐坐下。
莺时左右看了眼,不免迟疑。
她想跟上爹爹,但又惦记着刚刚那般郑重的周伯崇,还是得了周伯崇示意,她才匆匆跟上自家爹爹。
柳五爷出门之后,问过一句身边仆役,就去寻了老太爷。
如今柳家一大家子,都搁一个厅中候着,女眷们则在隔壁,其中就包括他的妻子,莺时的娘亲,只是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进屋后遣退伺候的下人,就过去附耳对老爷子低声说了周伯崇的来意。
“什么?”饶是老爷子听他说完,也惊住了。
莺时见了心中一跳,既想看两人如何商量,又不免羞涩,再加上还惦记着隔壁的娘亲,稍稍迟疑,就去了隔壁。
柳家几房的女眷都在此处,看着熟悉的一众伯母们,她径直飘向坐在下首的母亲。
“娘~”莺时喃喃。
她的生母周佳蓉同样出身书香,虽不及赵家,但生父也是个进士,长相秀美娇艳,颇通诗书,这些年和丈夫琴瑟和鸣,连吵嘴都极少,后宅更是一个妾室都无。
两人的感情,被不少人传为佳话。
周氏这会儿正同一众妯娌屏息小心翼翼听隔壁说话,但听来听去,都没动静,想必是柳五爷压低了声音说的,失望之余,不免更添几分担忧,尤其是她。
她也担心,周伯崇此来,是为了他甥婿一事。
她的莺时……
呼唤无果后,莺时坐在她身边的空座上,静静的看着她。
娘,我很想你。
她轻声说,酸了眼眸。
可鬼是不能落泪的。
一滴泪,一年阴寿,换做莺时这等鬼修,就是她的修为。
莺时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心中一时复杂至极。
恍惚中,她身周有雾气浮动,凝实的魂体似乎要散了一般。
另一边,周伯崇感觉到贴身放着灵位的地方微的发凉,不由皱眉,立即伸手取出之前刻的二指宽小灵位,见上面萦绕的阴气散开,心中立时一紧。
“无碍,想必是心中大起大伏,导致鬼体不凝,回头修养几天就好。”云乡子看了眼后道,并不在意。
周伯崇没理会他,伸手掐诀,低声唤,“莺时。”
云乡子见状,不由笑着摇头。
多此一举,不过他这样子倒是不多见,不由捧着茶,笑吟吟看了起来。
莺时正出神中,忽然听到他的声音,不由一怔,下意识抬眼四下看去。
“侯爷?”她喃喃。
“别难过,我在。”
周伯崇低声。
那种声音仿佛在冥冥中响起,直直落在自己耳边,莺时怔然片刻,不由轻笑。
她转头遥遥看了眼周伯崇所在的方向,柔柔嗯了一声。
眼看着阴气复又凝起,周伯崇心下一松,轻轻摸了摸灵位,而后贴身放好。
莺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受到了隐约间的碰触。
是侯爷吗?
她抿起嘴角,柔柔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