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终于听明白了:“你说我偷了公上胥的元婴。”
易明正要说话,江灼忽而一笑,又重复了一遍:“我偷公上胥的元婴。”
江灼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面上的笑容愈发作盛。
易明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就听见江灼轻飘飘的声音说:“千百年来,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我想要而得不到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我亲自出手去偷的。”
“……”
江灼终于笑够了,那抹笑容就停在了他的脸上。
他看向易明,道:“我问你,公上胥的元婴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么?”
语气就好像在谈论菜市上的白菜不值钱一样。
易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君的元婴怎么可能不值钱?可江灼眼神中毫不掩饰的不屑和鄙夷告诉易明,江灼好像真的一点都看不上公上胥的元婴。
也就是说,江灼没有说谎?元婴不是他偷的?
那又会是谁干的呢?
易明迷茫了。
见状,江灼道:“这样,我帮你找回元婴,你帮我一个忙。”
易明立马转头:“你知道元婴在哪?”
“嗯。”江灼说着,掏出一枚碧玉一样的丹药出来,“等会回去找公上胥复命的时候就把它含在口中,到时候你就知道他的元婴在哪了。”
易明有点犹豫,没敢接,江灼便隔空将丹药递到了他脸跟前。易明只好将信将疑地伸手接了,感觉自己出于礼节得道个谢,但又不知道江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能谢得太早。
江灼也不稀罕易明的谢。逸出的黑气被吸收之后,江灼丢下一句“找人把白玉台上的缝补上,下次别找死了”之后便隐去身形。
易明回头再看,楼烬也不知去向,应当是跟江灼一起走了。
——他们两个倒像双胞胎一样形影不离。
易明不知道怎么评价比较好,吩咐了几句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西乐宫复命。
西乐宫外,易明停下了脚步,掏出江灼给的丹药捏在手心里,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将丹药扔到嘴里,压在舌头下面。
淡淡的苦涩立马就顺着味蕾扩散开来,易明深吸一口气,叩开了西乐宫的门。
公上胥让他进去,易明行了个礼,跪在殿中。
“启禀神君,混渊海突然有不知来源的黑气作祟,我猜测是千百年前就积存在混渊海下的恶念,好在……”
易明说到“好在”这两个字时抬起了头,眼神浑似不在意一般瞟向了公上胥的丹田。
不知道江灼给的是什么药,吃了之后顿时耳清目明,就好像是短暂地借了一段修为一样,易明能看到平时根本看不到的东西——元婴。
公上胥的元婴就在他的体内!
易明登时瞠目结舌,又立马意识到自己还在述职,便低下头去强行拉回思绪,接着说:“好在现在黑气已被压制住,我已经着人修补白玉台上的裂缝,避免下次还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易明的脑子很乱,他想不通为什么丢失的元婴竟在公上胥的体内。
也就是说公上胥从始至终就没有把元婴剖出来过……那现在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镇着混渊海?
而且,为什么公上胥要演剖元婴的这一出戏?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
公上胥笑了一声,打断了易明的思绪:“果然我没有看错人!”
他又笑了两声,热情地邀请易明去坐。
易明应了声,坐下来后喝了口茶,一点滋味都没喝出来。
“当时派你去就是看中你功法好,脑子又灵活,”公上胥笑眯眯地说,“如果真如你所说,那黑气就是千年恶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饶是我去估计都要脱一层皮。”
易明不知道怎么接这茬话。
黑气不是他压制住的,是江灼。
可他不能如实说,因为公上胥会继续往下问,问江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叛徒楼烬有没有一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