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重要,”易明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重要的是你明明熬出头了,没有道理非要跟魔头厮混在一起啊。”
“他对我挺好的,”楼烬也不解释,勾了勾唇,“他修为比我高,护我安危。”
实际上是另有目的。
“大大方方将他家人介绍给我。”
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甚至不畏危险,帮我去找凤凰草。”
用心口佛换来的。
易明听楼烬一个一个数过来,只觉得楼烬被这个江灼洗脑洗得彻底,颇有点怒其不争,正要骂时,话锋骤然一转:“你要凤凰草干什么?”
“清元天师很可能就在西乐宫,”楼烬慢慢地说,“而且恰好宫里有个小湖,湖中有湖底镜,除了公上胥以外没人过得去,里面的人更出不来。”
“所以呢?”易明没听懂。
“所以合理怀疑,公上胥把清元天师关起来了。”
“我觉得你想象力有点丰富。”易明不以为然。
“行,”楼烬一口酒入腹,将酒杯啪地摆在一边,“我跟你一个一个来捋。”
“如果你是公上胥,你的昔日好友突然飞升,你第一想法是什么?一定是找我问个清楚,怎么飞升的,几时飞升的。”
易明点了点头,他之前确实这么做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公上胥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我?识海传音对他来说并不难吧,他为什么不找我问?为什么他不劝我回神界,而是要你来当说客?”
易明挠了挠后脑,找了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兴许……他觉得我和你交情更深?”
“不,因为他知道我在怀疑他。”楼烬缓缓摇头,“再其二,如果是为了劝我回神界,为什么之前四君齐聚那天他不主动现身,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人家可是神君,倒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小神仙这么——”
楼烬打断他:“因为他根本就是冲着江灼来的。”
易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江灼是魔君,一向和我们势不两立,就算是冲着江灼来的也说明不了什么。”
楼烬又道:“之前他也来过一次妖界,是为了找一把骨扇,且只带了一些任他差遣的神将。这事他没跟你说过,也没跟龚宁说过,他没道理瞒着你们。”
易明张了张口,还想反驳,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一阵,突然睁大眼:“所以你怀疑他明面上是为了让我劝你,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意隐瞒什么对神界不利的消息?”
还没等楼烬回答,他皱眉站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说:“你还是……不是,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可是神君啊,他没道理这么做啊。”
见状,楼烬知道自己跟易明说不通。
易明不是蠢,他只是太相信公上胥了。
公上胥之于神界,不只是一个神君这么简单,在公上胥的带领下,神界几乎称霸六界,所有人对他的尊敬和崇拜大过了一切,甚至连他那样的风流作风都可以视若无睹。
公上胥是所有神仙的信仰,而楼烬如今就是在挑战易明对公上胥的崇敬之心。
相比于公上胥,楼烬觉得江灼的威胁更小一点。
尽管江灼也有不为人知的目的,但这个人心思很浅,迟早会一不留神就败露了。
和易明之间的小聚以不欢而散而告终,易明理解不了楼烬,楼烬也没法立马令易明信服。
易明要把装满灵石法器的玉戒还给楼烬,楼烬没收。
“你拿着吧,吃点好的。”他笑着对易明说。
回妖界之后,楼烬没找到江灼,猜测受了寒伤的江灼大概是回魔界疗伤去了。
楼烬心念一动,原地扯了一张传送阵来,阵法的那边就是魔界。
这是楼烬仙生第一次来魔界,刚走出传送阵,便愣了个彻底。
这里……和传闻的不大一样。
魔界本应该是魔气熏天、不辨日夜的,可这里竟一片郁郁葱葱,成海成云的梨花开遍了山野,如雪的白瓣飘落在潺潺的溪上,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着楼烬震惊的脸。
……魔界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