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伽若王子,被关在自己打小生活的宫殿里,转眼就过去了好几日。
若是以往,便是被关上个一年半载,对他来说不过换了个地方读书诵经而已,又有什么所谓?这世间,又有什么威胁得了他?
然而如今短短的三两日紧闭,对他来说也不啻为极大的折磨。
为什么呢?
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无法再淡然地打坐入定,甚至难以集中精力读进几页书,纵使诵了千百遍的经,也变得断断续续,难再入心……
一阖上眼眸,便是那个年轻鲜妍的少女美丽的身影。
即便不刻意去想,整个脑海也充斥着对她的那一抹担忧——怕她被人带走会有危险,怕她照顾不了自己和孩子,怕她一个人身处异乡孤独寂寞……没有他在的时候,她还会在睡梦中也默默流泪,说着“迦叶,我好想你”吗?
可是除了继续让她忍受这样的分离,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是妥帖的……
就此娶妻生子,给她一个名分……?
他早就是红尘外的人,何来的名分可以给她?
况且若是就此妥协,留在了王宫里,他的生活,是不是又难以避免会回到十年前那样,逃不开的命运纠缠,数不尽的人事纷扰……不说什么政权斗争,光是源源不断被送进宫里来的女人,他尚觉头疼,炽儿又如何应付得了?
现在宫里还多了个乌岑,按理说,他还应该感激这个所谓“王子”的后来居上,取而代之……可是一想到这个所谓的王弟,曾与炽儿坐在一起谈笑的画面,他便更觉这王宫片刻也待不下去——
他心尖上的姑娘,若久留在宫里,许是被人害了去,又或许是勾了别的男人回来……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可以容纳的!
“殿下,王上请你过去一趟。”
侍者的通报声打断了冥思,明明夜已深沉,却不知这王宫的主人突然传召,会所为何事。
迦叶原本是不想理会的,侍者加了句,“黑羽族来的那位姑娘,她好像出事了……”
……
“子熙哥哥,你清醒点,我是……嗯……炽儿啊!”
对上元子熙像要吃人一般的狰狞模样,说不害怕是假的,身子发颤是真的,本能地护住了肚子,炽儿竭力克制着颤抖的暧昧声音,让自己吐出正常的字句来。
“炽儿,炽儿……”男人粗重的喘息不断喷洒在女孩的颈项之间,“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
他的掌心死死捏住了门框,也像是死死抓住了最后一丝清明。
然而涌动的热血终是冲破了那一点难以维系的理智,猩红的眼睛血丝密布,清俊的面容扭曲至极——
元子熙一把将女孩抱起,大步走进了里间,将这个曾经的小妹妹,如今的婀娜少女,抛在了自己卧房的床榻之上。
“子熙哥哥,你不能这样!我……我怀了身孕!”
如果说方才她以为发狂的元子熙是想杀了她,那么此刻被桎梏在床铺之间的炽儿,哪里还意识不到男人的另一种企图?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阻止狂兽般的青年,慌乱之下只能试着以腹中的孩子相劝。
元子熙愣了一下。
他用染血似的眼眸努力看了身下的少女一眼。
她是美丽的,带着女孩独特的幽香,亦散发着一种母性的纯净光辉……她是无辜的,不可侵犯的。
这些想法钻入脑海,亦刺入心田,元子熙逼迫自己从炽儿身上爬了起来。
不行,他不能伤害她。
宁愿死,也不能再伤害更多的人了!
与其这样不人不鬼地活下去,还不如……
……
紧闭的房门内,两人交叠的影子消失在了内屋,外面院子里悄悄监视已久的人,悄无声息地将反锁的房门重新打开,收好催情的迷烟,沿着墙角,迅速消失了。
很快,报信的人便将国王及一干人等都给请来——
神色凝重的君王,从外匆匆赶回的红衣公主,方处理完政务的乌岑王子,小心陪笑的仙奴小姐,还有一名俊颜紧绷、寒意逼人的僧人……
一场好戏,似乎要开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