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到了这个熟悉的房间,房顶低矮,没有窗户,灯光昏黄。
重复了无数次的、同样的梦境——
“你说什么?!”谢酒几乎听不见自己嗓子里哽咽的声音,眼眶处一股灼热涌上,被他强行压下。
对面的人微低着头,那张谢酒无比熟悉的帅气脸上,有些七分不舍和三分强硬。
谢酒一手微颤着抓上他的衣领,微仰头,听着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昏黄的灯光摇曳,晕出一轮轮光影,把对面人的面容照得十分模糊。
“小酒,”对面人声音无奈中带着坚定:“我们分开吧。”
轰——
这五个字一下炸响在谢酒耳边。
即使知道身处梦中,他仍然无法控制心脏处的一阵钝痛。
谢酒瞬间收起脸上的悲痛,强忍着眼鼻处的酸涩,反而嘴角微勾,露出一点游戏人间吊儿郎当的笑。
又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手心微松,玩笑似的轻轻抚平对方衣领,又突然用力一推,把对面人推了个踉跄,语调间云淡风轻:“行。你滚吧!”
对面人眼神里是满满的心疼:“等事情结束。。。。。。”
可这话没说完,一个巨大黑影从他身后凭空出现,一下把他吞噬。
人瞬间从谢酒眼前消失。
一阵巨大的恐慌。
伪装瞬间被剥下。
“哥——!”
谢酒猛得惊醒,睁开双眼。
粗重的呼吸、砰砰直跳的心脏,还有额间流淌下来的冷汗。
无论多少次,那种失去了倚靠、一沉到底的糟糕感觉都会如影随形。
短短两秒,谢酒强行冷静下来。
那不过是梦,虚幻的梦。
他现在的处境,可容不得沉溺于无用的情绪。
谢酒忽略体内疯狂乱窜的神经,把注意力放在身外——
还未完全对焦的视线内,出现了一个人影憧憧的狭小空间,像是。。。。。。一个罐头里挤满了沙丁鱼。
谢酒缓缓吐了口气,略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是一座徐徐上升的老旧电梯。
浅绿色铁漆皮墙面、锈迹斑斑,缆绳似乎要罢工,厢体晃动得哐当哐当。
沙丁鱼们齐齐挤在电梯一角,大部分在哆嗦。
谢酒就被他们挤在中间。
他微微低头,看了一圈。。。。。脑袋。
左边一个。。。。。。地中海,像被削去一个顶盖儿的西瓜皮。
这是在哪儿?
他回来了吗?
谢酒略微抬眼,靠近电梯门,站着个高挑美女。
齐刘海下一副桃花眼,一身白底青花瓷水墨画的旗袍。
美人站得笔直、僵硬,扬着营业微笑:“欢迎各位实习生,选择嘉庆集团。”
“我是前台桑青,会带领你们开始第一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