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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门径傩仪三（第1页）

山下。

宗祠里的几具尸体片刻化成黑炭，一堆黑灰中，躺着些晶体。

萧霜霖拿布挑拣出来，晶体呈白色，中间有一褐色不明物质，硬度一捏便碎，同时散发难闻腥臭的气息。

业障形成的骨殖晶体。

在他进谷之前，就已经出现过几次了。

青柠捂着鼻子，瓮声瓮气：“我们去找慕曦姐姐吗？”

“先去镇上的济世堂，那边还有患者。”萧霜霖收了些结晶体，包在帕子，装进芥囊。

他站起身，拉着一个状态还行的受害者嘱托几句，便出了门，身后青柠迈着小短腿跟上。

“可是小绿豆在慕曦姐姐那。”青柠终于跑到身边，一如既往地扯着他哥的袖子。

萧霜霖偏下头，掠了一眼：“不管它。”

济世堂大门敞着，从门槛到里屋的厅堂，无一不是苍白病态的中邪者，分了几堆或坐或躺，状况严重的，则被关在堂屋里，房门撞击声不断，几名大夫在一名散修的维护下，前后窜动，脚不沾地。

那名散修看见他，忙上前：“萧道友，你可算回来了！无定枝找到了吗？”

萧霜霖点点头，药汁只炼了几瓶，刚刚还在宗祠那边消耗了两瓶，剩下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这群人。

他问：“魔物有来过这里吗？”

杨时老实回答：“没有，你离开一周后，人心惶惶，村民们开始蠢蠢欲动，前几天选了个吉日办了场小傩仪，就在前边广场搭的台子，唱跳完祭拜，第二天各家轻度中邪的人都恢复了过来，于是今天筹备了规模更大的仪式。”

“我劝不动，只能守在济世堂中，说起来，那些恢复的人，每到寅时平旦，症状就开始恶化，有好些人已经被我超度，骨灰当中都有一些结晶体。晶体捏碎有一股恶臭难闻的味道，那是萧道友可知那是什么？”

萧霜霖越过他往前：“骨殖核，被夺走气运后由业气相代，死后凝化而成。就算他们医治好活了下来，不久也会因无端之事暴毙身亡，短则一月，长则五年、十年。”

不是魔物邪祟所能做到的。

杨时愕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看来古门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魔气森森，经治疗后，祛了不少，堂内空气复原清新，众多村民幽幽转醒。

“我的女儿灵儿，快救救她……”

角落，有一妇女有气无力地哀嚎叫喊，萧霜霖正好站在她面前，一身洁净衣裳，纷尘不染，仙姿绰绰，遗世独立。

她劈手抓过萧霜霖的衣袍，印了巨大的黑污在上边。

“仙人，仙人！救救我女儿……”陈氏精神恍惚，口中重复念叨这句话。

萧霜霖拂了衣袍，蹲下，接过她的手探视脉络：“身体无碍，无业力相冲。”

杨时也来到身边，取了黄符的手又收了回去：“那魔物到底是什么？”

“山魈。”

杨时再次惊讶，音量提高：“可山魈不会有此能力。”

萧霜霖抬手在陈氏头上虚空一挥，抓住了点什么，眸中红色一闪而过，紧接着，英俊的眉眼有了波动，眉间紧蹙。

他看到一个小女孩被封在棺材里，四周沉寂诡异，一个狰狞恶犬的傩面壳在上方出现，画面匆匆闪过，古门径恢复繁华，市井吆喝声不断，街上人来人往，人头攒动，几个小孩拿着风车穿街而过，轻快的笑声直到街尾才消散。

小女孩被献祭后，隐隐约约，牵往远方的金线羁绊逐渐斩断。

更多的就看不到了，萧霜霖闭上眼，调息半刻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