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奈落的吩咐有求必应,作为员工来讲无可挑剔,貌美却散漫的妖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消极怠工的气息,如果没有奈落的命令看起来真的很想当一条咸鱼。
有时候纱织真的很想问他究竟是奈落的分身还是从别处抱来的,看穿她疑问的妖怪只是耸了耸肩,表示如果是那样的话倒好。
遭到接连的背叛,奈落这次制造分身时留了一个心眼,只要作为本体的他死去了,身为分身的白夜也会跟着一起完蛋。
因此,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白夜也不得不勤勤恳恳地为奈落卖命。
话说回来,好好的家族企业只有奈落一个人得利,其他人不会想着背叛他另起炉灶才怪了。
“如果赤子是奈落的心脏,那鬼蜘蛛的心去哪里了?”
洞窟的尽头是陡峭的悬崖,纱织扶着岩壁站在悬崖边上,低头望向白雾茫茫的谷底。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奈落本人。”
白夜背着刀,抱胸靠在洞窟旁。
他擅长使用幻术,真身待在这边监视她的同时,其他的幻影还要在外面执行奈落的任务。
“不行,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最近在躲他。”
“……为什么?”
“因为太危险了。”纱织一本正经地回答。
“真的太险了,我上次差点就被他引出了回忆杀。”
白夜露出「又来了」的神色,好像在说她又开始往外冒不知所谓的词汇了。
“回忆杀是什么?”
“在唯心主义的世界里,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比如?”
“比如第一次见到妖怪时吓得嗷嗷大哭的糗事啊,一边大哭一边痛殴妖怪的糗事啊,还有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结果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然后继续嗷嗷大哭的糗事。”
“……”
对方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好吧,嗷嗷大哭那一段其实是我编的。”
纱织背着手,小指轻轻勾在一起。
白夜:“……我还是不太明白。”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纱织踮了踮脚,抬手往空中一摸:“这里有结界吗?”
白夜叹了口气,认命地幻化出一只纸鹤,随手往前方一扔。那只纸鹤直直地飞出去,撞到她前方的空气时忽然被看不见的屏障弹了回来,吧嗒一声掉落在地,化作粉尘随风散去。
波动的结界恢复稳定,再次从空中消隐踪迹。
“我果然还是搞不懂。”纱织收回目光,“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真麻烦。”
但它们确实存在,就和这个世界,和她的本身一般。
山脚下的村民都待她很好,背上的伤疤添了一道又一道,到了后来她已经不会去在意,不管是怎么样的妖怪找上门来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将对方暴揍一顿。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这一世她决定恣意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