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〇七回高昙晟称王相州地紫面天王雄阔海一熟铜棍把麻叔谋的左腿打折了。“啊——”麻叔谋惨叫一声,把麻叔谋身后没死的那些骑兵吓得马蹄子“噔噔噔噔……”往后直倒啊。雄阔海把大棍一甩:“何人敢来?!没人敢来,赶紧给我滚,否则话我让他棍下做鬼!哇呀呀呀……”他这一吼,在山谷里应回音,嗡嗡直响。哎呀!麻叔谋手下之人吓得落荒而逃啊。雄阔海啐了一口:“呸!”低下头又看看麻叔谋。麻叔谋双手捂着左腿痛苦不堪。“哎!”雄阔海用手一指:“麻叔谋,麻叔谋,你今天也算是恶贯满盈了。光给你砸折一条左腿便宜你了啊,哼!这右腿好好的干嘛呀?这本来是一对儿啊。光左腿折了,右腿不折,多对不起右腿呀。右腿呀,也折了吧。”这一次不是拿大棍往下砸了,而是拿大棍子那头往下使劲一碓,“咔嚓!”“啊——”把这麻叔谋当时就疼昏过去了。“像你这种恶人呢,我要结果尔的狗命!”“呜——”雄阔海又把这大铜棍举起来了,又想往下砸。再砸,麻叔谋的脑袋那就得瘪了。“呃,壮士且慢!壮士且慢!”“嗯?”雄阔海回头一看,高昙晟父子已然来到近前了。哎哟,高昙晟父子现在看雄阔海惊如天神呐。这人是谁呀?怎么那么厉害呀?一人一杆熟铜棍,眨眼之间,好几个骑兵连人带马全给捶死了。单臂能够把一匹马给掀起来,这人得多大的力量啊?哎哟,赶紧来到近前呢,甩镫离鞍跳下马来。高昙晟指挥儿子:“魁儿,快快给恩公磕头!快!快快!”“噗通!”两人跪倒在地,给雄阔海磕头:“恩公在上,请受我们高氏父子一拜!”“呃……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把高昙晟扶起来,雄阔海就问他:“这麻叔谋为什么杀你们?你们又是谁呀?”高昙晟就把自己的身世给雄阔海说了。然后又说为什么麻叔谋杀自己,把自己孙子给吃了,这是要杀自己灭口啊。“嗯……”雄阔海点点头,一看这麻叔谋现在又缓过来了,“哎……”痛苦不堪呢。雄阔海就问:“那刚才我要砸死他,你为何拦住我呀。”“壮士,壮士,不须你动手啊,麻叔谋罪大恶极呀,现在天下百姓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呀。我的意思要公审麻叔谋,把麻叔谋带到天下百姓面前,当众审问他的罪行。审问完了,交给百姓处理。这样才能解百姓心头之恨呢!”“嗯!好!好主意,好主意呀。啊——那就这么办,把它交给你了。”“敢问恩公,您尊姓大名啊?”“呃……怎么说呢,你是官,我是匪呀。我姓雄,我叫雄阔海。当年,乃是太行山上的匪首。后来,为了救南阳侯伍云召,我手下的兵也打散了。这些年我一直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呀。”“哦,雄阔海——哦!我想起来了!传说当中,仁寿四年,在京都长安大兴城有一个卖弓的,跟这天保大将宇文成都曾经比试过。那位英雄可是尊驾?”“哎——过去之事休得再提呀!再说了,我也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这一点,有什么说什么。不错,正是在下!”“哎哟,失敬!失敬!”那位说:“雄阔海怎么跑这儿来了呢?”雄阔海刚才他也说了,这些年他一直浪迹江湖,四海为家。说:“他为什么不上太行山了呢?”他觉得没脸再上太行山了,带到山下的弟兄基本上全报销了,可能有些弟兄逃回太行山了。雄阔海自己反省反省,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领导之人,没有领导才能。从这一点上来说,雄阔海就比一般人要强啊。怎么呢?您看咱一般人,削尖脑袋就想做头儿,就想做领导。其实不然。有些人的性格,有些人的才能,他不是做领导的料。你有可能就做一个职员,做你专业的事儿,哎,你反而能够做出成绩。你做行政工作、做管理工作,那不一定能做成功,你不一定会当领导。可惜,大部分人不这么认为——我怎么就不能当领导呢,啊?只要把我放到领导那个位置上,我照样能干好,我干得比他们都强!其实真的不然呢。要么说,人贵有自知之明。通过南阳一战,雄阔海自己反思了:看来,我不是个领导之才,我不能够做头领。我可能未来能够在人家手底下做一个辅佐之将,哎,冲锋陷阵这玩意儿我倒是乐意。要让我管一帮子人呢?我这人本身自由散漫,我就不爱受人约束,我也不爱约束别人,那你说说我当头哪能管理好啊?我脾气又暴躁,动不动的脑袋一热,就带着弟兄们干一些傻事儿。看来呀,我是不适合做这个头儿啊,我也没脸再回太行山了。所以,他就没上太行山,就一直在天底下游逛。后来,他倒是想过几个地方。一个地方——我投奔陀螺寨啊,投奔伍天锡去。但是,雄阔海又觉得自己跟伍天锡不是一路人呐。这雄阔海还真有点儿瞧不上伍天锡,他也不知道哪点瞧不上,反正是,就觉得跟这伍天锡有点儿不投机;那么还有一个人可以投奔。谁呀?就是投奔伍云召。因为雄阔海后来也打听了,知道伍云召已然到河北凤鸣王李子通那里了,投奔他的老岳父去了。那我投奔云召云?哎呀……雄阔海觉得,我救云召行。现在,我无处可归了,我投奔云召——要是说云召他自己领个兵,自己挑起义旗造反,那我可以给他做手下一员大将,我可以辅佐我这个兄弟。但是问题现在他是辅佐他老丈人去了。我过去,我要在他老丈人手底下为将。这个李子通人怎么样啊?跟我能不能投脾气?再者说了,他现在又有了云召,云召这工夫也不错,我过去干嘛呀?有我不多,没我不少的。人家翁婿之间要开疆辟土,我、我、我甭跟着掺和了……雄阔海想得挺多;他又一琢磨,还有一个地方能够投奔,那就是我找秦琼去,我投奔瓦岗山。但后来,听说人瓦岗山蒸蒸日上,又有什么今世孟贲罗士信呢,又有什么银锤太保裴元庆,主要还有个单雄信。自己跟单雄信本来就不对付,我再到人瓦岗那儿去,人家那边人才济济呀,根本不缺我这一号啊,我过去那真是投奔了。不行,宁当鸡头,不当牛尾啊。哎,这瓦岗我也不投奔。雄阔海这人心里头想法挺多的,想这个也不愿投奔,想那个也不愿投奔。雄阔海最后一咬牙,干脆啊,我遍走天下,我看一看哪一个人值得我保,我就保他。反正现在看来,天下即将大乱呢,乱世出英豪啊。我寻找我的主公去,我这主公未必要太强了,只要是我能相中了,哎,我就扶保他,我把他变强,这多好啊!等于从开始我就是开国元勋呢,从零做起,从创业做起。这雄阔海惦记着创业呢。于是,扛着一个熟铜棍遍走天下。,!今天也算巧,也算不巧。怎么讲呢?说巧,正好雄阔海来到相州这个地儿,正好碰上麻叔谋追杀高氏父子。所以,这叫无巧不成书。说也不算巧,那就是因为,雄阔海他本来就打算到相州找麻叔谋的麻烦。因为雄阔海遍走天下,这两年耳朵眼儿里灌满了老百姓对麻叔谋的咒骂呀。老百姓都骂麻叔谋:“这个人恶贯满盈不得好死!这个人居然丧尽天良吃孩子呀!像这种恶人为什么要活在世上呢?真是可杀不可留!”雄阔海一听,什么?麻叔谋居然吃孩子?那这个人就是魔鬼呀,这不是人呐!我得替老百姓除此一害!这让他天天吃孩子,那还了得呀?反正是,我现在行走江湖,我就像大侠似的。我到相州找一找他。如果说,我找到麻叔谋所在,凭着掌中的一根熟铜棍,我打进他的行营,能够把麻叔谋拍死,我就把麻叔谋拍死。这是雄阔海的计划。所以,他奔着相州就来了。也就说,杀麻叔谋是人家雄阔海计划当中的事。只是没想到,在这山道之上碰到了麻叔谋。正在跟高昙晟说话呢,突然间又听见由打东北方向又驶来了一队人马。雄阔海一听,“嗯?”马上把大棍一横,“难道是麻叔谋手下又杀来了,准备战斗!”他就想战斗。高昙晟也吓一跳,赶紧地甩目一看,“啊——别,别别,自己人,自己人!”“嗯?”雄阔海一看,“自己人啊?”高昙晟上发现,来的这群人马是刺史府衙门的捕快、旗牌官,后面带着的都是刺史府的兵丁啊。怎么回事呢?由于高昙晟、高魁走得匆忙。他不撒下那些官差,让他们四处寻访自己的孙子吗?大家全撒出去了。这个时候,有人报告给他说:孩子在麻叔谋行营当中。高昙晟为救孩子,来不及等大家伙全回来了,这才带着高魁,带着二十多人来到行营当中。结果,没想到麻叔谋下了毒手了。那么等这些人回到衙署之后一看,刺史大人哪去了呀?有人告诉他们说:“刺史大人去麻叔谋的行营了。”这些人不放心呢,于是由棋牌官和捕快领着两拨人马——捕快主要领着的是行政那一块的人马;旗牌官领着的是相州军事那一块的人马。所以,两路人马合一路就直奔麻叔谋行营来了。在半道之上就碰到由打行营当中杀出的一个人,杀得跟血葫芦似的。那不光是跑了高昙晟父子,还有几个人也跑出来了,但是身受重伤啊,吐着血就告诉他们了:“快!快去救大人!麻叔谋把我们打包围了,要下毒手啊,快去救啊!”一听这话,这些人眼珠子都红了,就杀进行营。到这里,行营的人一看,哎哟!相州兵马来了。行营的人也吓一跳啊。赶紧告诉他们:“总管追着高大人走了。”“上哪儿去了?”“好像下西南了。”“走!”这些人又在后面追。在半道上碰到麻叔谋那些骑兵,那些骑兵是给吓回来的,被这些人当场抓住一两个,一问,说:“在前头呢,你们放心,你们高大人平安无事,我家麻叔谋总管估计够呛了。”这些人这才又顺道追来。一看高昙晟,“呼噜呼噜呼噜呼噜……”全部甩镫离鞍下了马,“噔噔噔噔……”全过来,单腿打千儿,“刺史大人!刺史大人!大人!大人!大人您受惊了,您受惊了……”“嗯……”高昙晟看到这些人,心中有底了,也把胸脯拔起来了,又有了刺史那个派头了。这时,有人过来赶紧给高昙晟、给高魁包扎伤口。高昙晟就邀请雄阔海:“恩公啊,现在天色将晚,您随我到刺史府衙门一歇,您看如何呀?”“呃……我也是个贼呀,我跟着你合适吗?”“嗨!什么贼呀,什么官的。现在这个天下呀,我是看透了,官和匪是一样的!只要为百姓做事的,那就是官;不为百姓做事的,那才叫匪!当今朝廷就是最大的匪!”“嘿!”雄阔海乐了,“你这话,我爱听啊!走!呃……我借匹马。”有马,那不抓了麻叔谋手底下几个骑兵吗?夺那骑兵一匹马,让两个骑兵跨一匹马,反正你们是俘虏,这匹马让给雄阔海。按说,雄阔海迈大步也能追上高昙晟。但是为了方便说话嘛。所以,骑上马就回归相州。那麻叔谋呢?把他半截残躯也搭在马上往下滴血。“活该!不许给他包扎治疗!对于这种恶魔,就得折磨他!”麻叔谋这可遭了罪了呀,在马上也绝望了,觉得等待自己的不会有好运呢。就这么着,一行众人往相州走。在路上,雄阔海就问高昙晟:“高刺史,现在把这个麻叔谋打成这样,你作为相州刺史,已然跟朝廷的开河总管整个闹崩了。带回他去,你又想交给老百姓。交给老百姓,可没他的好!你这么做,那就是给朝廷彻底决裂了!那我不知道你下一步打算怎样呢?”“唉!”高昙晟长叹一声:“我现在心绪已乱,心乱如麻呀,我还没有想那么清楚啊。”,!高魁在旁边一听:“爹呀,还想什么呢?现在天下都造反了!那曹州孟海公就因为麻叔谋刨他的祖坟,现在都已经拉杆子造反,号称曹州宋义王了。咱哪点比他差呀,啊?咱这相州,您的手底下光这兵士就得有两千多呀。再加上咱原来的亲随,加吧加吧、凑吧凑吧,咱现在能打仗的就得将近三千呢。有三千人,咱为何不挑旗造反呢?”“这……”高昙晟一皱眉,“这……这……这个……哎呀……魁儿啊,这个起事啊,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得要金银,得要粮草,得要马匹,更重要的得有人才呀,靠着你我父子这样的武艺,怎么能够在乱世当中成为一方势力呀?”高魁一听:“那怎么不能成一方势力呀?咱们这儿人也不少了。另外,这人才那是一点一点凑的,那不是一时半会儿就有的。再说了,现在咱恩公就在这里,要是恩公能够帮助咱们,咱们举事定然成功!”其实,高昙晟刚才所说那话就是给这雄阔海听的。一听儿子这么说,高昙晟回过头来看看雄阔海:“恩公啊,不知恩公可帮我这个忙吗?哪怕是帮着我举事后,恩公愿意再走也行啊。恩公,您刚才也说了,说您现在浪迹天涯,四海为家。那真屈枉了恩公这一身能为呀。是恩公这些年英雄无用武之时,英雄无用武之地呀。现在,正好也有用武之时了,也有用武之地了。恩公能不能帮我举事啊?我也要挑起造反大旗,我也要反大隋,也要成立一方势力!这大隋不能再保了,我的孙子就死在他们手里,我焉能保这杀孙之仇人呢?”雄阔海一听:“行啊!”雄阔海觉得这老高有点意思,嗯,他儿子也不错,敢跟麻叔谋翻脸,这也是英雄啊。既然我今天碰上了,这就叫缘分。这可能是冥冥之中,定有天意,就让我雄阔海保他老高家。“好!”雄阔海说了:“高刺史,只要你举起义旗,我雄阔海愿为你手下大将!”“哎呀……”高昙晟激动地在马上就把雄阔海的手就给抓住了。“我说,阔海恩公。您帮我们父子,我、我就让您做兵马大元帅!您就是我的兵马大元帅啊!咱回去就拉杆子造反呢!”高昙晟说到做到,回到刺史衙门,把手下的军卒全都点齐了,告诉他们:“昏君杨广无道,任用麻叔谋这个奸贼,残害百姓啊,甚至吃百姓之子!天理昭昭,这样的大隋岂能保他?!我现在打算举旗造反!愿意跟随的,继续跟随我;不愿意跟随的,请你自便!以后再在疆场上遇见咱就是仇敌,你们自己做决定吧!”绝大多数都愿跟随高昙晟啊。“好!”高昙晟说,“我们第一仗就是要把这挖河的行营给灭了!为我惨死的孙子,为惨死的那些弟兄报仇雪恨呢!”就这样,高昙晟带着雄阔海、带着这些人杀到行营。现在麻叔谋都被捉了,那行营众将群龙无首,不堪一击,一下子就给打零散了。高昙晟在相州自立为相州白玉王!:()隋唐群英传:最全隋唐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