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朝闻她们有些尴尬,因为跟佟山虽认识日久,但毕竟只是业务来往。这次邀请他到私人聚会,算是拉近关系的第一步,不料一来就直探对方隐私。关朝闻轻咳一声,提醒说,“佟总,你可以用功能牌跳过问题。”
“不用,”他说,“我记得很清楚。”他说出一个具体答案。
众人都有些奇怪,正常人谁还记得这种事的具体日期,除非是有特殊含义的分手炮。但大家跟他不熟,都非常静默,假装没听到,实则心里都好奇:对方是谁呢?
关贝儿为了摆脱这尴尬,急吼吼再次转动瓶子,又点下另一条问题。
结果,瓶子转向了俞英,而问题也弹出来了:跟上一条一样。
关贝儿傻了眼。
她虽然咋咋呼呼,但并不傻,虽然知道俞英不介意,但人家好歹是她老板。她这样追着人问这种隐私,多不好意思。
唐依然看她扭捏,探头一看,奇了,说这不是刚才的问题吗?关贝儿正要圆场混过去,只听唐依然又说:“喔不是,这序号不一样呢。”
关贝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上过班的人,真是不懂啊。
俞英手里捏着功能牌,打算在钟尤文脸上亲一口,把这问题躲过去。然而抬头一看:“钟尤文呢?”
关静指了指里头,“在打电话呢。”
俞英在心里骂人,脸上不动声色,低低说了一句话。
关贝儿一下子没明白:“嗯?你怎么把佟总的话重复了一遍?不算不算,你得——”
后面就没声了。
在周遭的一片沉默中,她的脑子终于转过来了。接着便陷入跟周围一样的尴尬中。她脑中一长串问号感叹号,心想怎么回事?!俞英跟佟山,睡了?!再看大家的脸都面无表情,估计心里也是一长串问号感叹号。
钟尤文打完电话回来,看大家都在沉默,觉得奇怪。
程行周慢悠悠地喝着酒,心里想,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玩这种小屁孩的玩意,现在尴尬了吧。
这时,丁卓从幽暗中站起来,又往幽暗里丢了句话:“挺有意思,我也一起玩。”
突然有丁卓加入,这尴尬气氛便总算被打破。关静总算反应过来,打圆场般笑着骂关贝儿,“你这都在网上找的什么破问题。”唐依然也接话,佯嗔责怪关贝儿。关贝儿连连点头,说对对对,“我们还是自己提问吧。”
大家都同意,她便去转瓶子。
瓶子嘎嘎转动一圈半,瓶口停在钟尤文跟前。关贝儿这次不敢再乱发问,一双眼睛到处看:“大家有什么问题要问他的吗?”
唐依然体贴,抛出一个寻常问题,不痛不痒:“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我拍了一张照片。”
关静不解:“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在旁闲闲坐着喝酒旁观的程行周倒是听懂了,看了关朝闻一眼。关朝闻背对着她,他看不到她表情。
当年钟尤文给关朝闻拍了那张照片,程行周见到后,将这孤本作品买下后,做成nft数字藏品,再在直播间里,将原作烧掉。
一件艺术品同时拥有物理实体跟nft,价值会主要在物理部分。假如他们毁掉物理实体,只留下nft,就可以确保区块链的合约效力,将艺术品的物理价值转移到nft上。
国外区块链团队也有过类似操作,但在国内尚属首次,大众对nft仍持观望态度,觉得这事纯粹炒作。但钟尤文、关朝闻跟程行周几人,确实因此事而名声大噪。
这事之后,钟尤文彻底放弃摄影,专注做商业策展。关朝闻开始创业,因为大家都认得她的脸,她外出谈事时,这张“在直播间里被烧毁掉的”脸,往往能当社交货币使。
这事,唐依然跟关贝儿她们都知道,但关静不太了解,听到钟尤文给的答案,心想:拍了张照片,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游戏继续进行。
关贝儿又转动瓶子,瓶口这次又指向俞英。关贝儿清清嗓子,正要开口,冷不防丁卓问了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