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吗?多少有点疑神疑鬼的冯理猜。
没想到袁朗转而说起别的:“恭喜你进入老a,这段日子不容易啊。”
“嗯。”
“不管你现在怎么看它,日后会成为你人生里值得纪念的一笔,干得不错,冯理。”
冯理短暂地愣了一下:“谢谢。”
“之所以找你呢,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很快,袁朗导入正题,“唐梓欣对我说,想让你来第三中队,这不,想问问你的看法。”
“我……”
冯理陷入了沉默,要是在之前,他一定会主动要求不在第三中队服役,可是,表姐的事,让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了。
显然,他的犹豫让袁朗有些惊讶,他若有所思地问:“说说你的想法?”
“你是我姐夫,情感上说,我当然更想留在这儿。”冯理带着些微不可见的讽刺。
袁朗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拍拍他肩膀:“行了,你回去吧。”
冯理没忍住问道:“那许三多呢,我看你们……”
话音刚落,在袁朗的眼神下,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便不再多说,低声道:“是。”
看着冯理离开的背影,袁朗敛下神思,初冬的风萧索,落叶被卷上石桌又被扫落,他干脆就靠在石桌边,点了一根烟。
橘红在烟丝中漫着,凄风之中,火光反而越盛,中校没有吸,用手捏着,仔细盯着直立的烟身。
是个多事之秋。
他静静等这支烟烧到滤嘴,才把它扔了。
这封信已经写了好几天了,许三多告诉下榕树,他回不去了,对不起,爹,对不起,姑娘。
他能想象,这封白色的蝴蝶将会在下榕树掀起怎样的飓风,但是他已没得选了。
很多话是不能在信里写的:他已经被困在老a了,只要袁朗不下命令,他就无法离开,曾经在许三多心里是家一样的地方忽然变成牢笼一般的存在,曾经让他信任的人也变了个模样。
第一次,让他感到无措和害怕……他从没怕过队长,从没,直到现在。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他都没见到队长,大家都说他很忙,忙着做什么呢,谁也不知道,不过有这么一条传言,说袁队长很可能是大队长的接班人,所有人都说,他前途无量,是头号种子选手。
不面对才是最好的安排,许三多隐隐感到庆幸,这样也好,他们之间的距离越大,就越安全。
晚上,他偶尔会做些关于过去的梦,半夜梦醒,翻身下床,呆坐一会儿,却想起那点怅惘,他不可怜自己,只是感觉有些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