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事很奇怪,人总会在刹那间被某件事激发闪回,让他重回过去,更奇异的是,甚至能体会到当年他人的心绪,例如班长、队长……可能因为自己也变了。
如果你想解决问题,同时自己变得陌生,该怎么办?
拿枪把他杀掉?回到从前?
许三多本以为这是一个选择题,可是在人生的幽暗处,命运的火车已不可逆转地带着自己驶向某个远方……每个人都是这样。
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候踏出那一步,许三多想了想,不,更重要的是:手里还有烟头,现在的任务是去找垃圾桶,除了这个,不要想这想那。哪怕站在悬崖边,你的下一个目标是:把烟头丢进垃圾桶。
很快,许三多镇静下来,心无一物,他要等,等待对他而言并不漫长。
在绝对平静的当下,他不知道在他曾经的故事,正在距离他一百多公里外的战场上激荡——不过,那是一个更好的结局:
冯理和陈水生,把自己变成对方的一条腿,相互扶持着,生生磨到最终点。
没有成功的啸声,只有喉咙里嘶哑的低吼,在象征结束的哨声冲天而起,人们向场内涌入,喧嚣中,冯理激动地和陈水生抱在一起,他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胜利时刻,皆大欢喜,热泪盈眶。
楚成峰和眼前三个“幸存者”握手——他们面色疲惫,但精神抖擞,眼中溢满兴奋和自信,楚成峰在心里轻轻一笑,有什么比年轻人的精神头更能打动人的呢?
随之走来的是王冉和袁朗,王冉“啪啪”拍着手,虽然不是招到他们那的兵,但也由衷为他人高兴。
袁朗倒有点出神,刚才冯理拔下旗子的场景让他脑中撞入许三多向着红旗奔跑的矫健身影,到现在还他妈在脑子里跑呢。
他朝冯理伸手示意,冯理愣了下,试探地递出小红旗。
袁朗果然接过来,捏着小柄转了转,饶有趣味地把玩了一会儿,王冉有点奇怪:“你拿旗干嘛?”
在其余人好奇的注视里,袁朗道:“我帮他们保存起来啊,这可是胜利的证明,我拿回去,就当纪念品了。”
除了冯理,剩下两个小南瓜看他的眼神顿时多了一点亲切。
王冉伸了个懒腰:“终于是完事了,从许三多他们到现在,老子在这黄土地里都快泡成泥人了。”
“许三多?”冯理没想到能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念了出来,引来陈水生一个悄悄的肘击。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水生仿佛看到自称为袁朗的军官微侧了头,他在心里祈祷冯理赶快回回神,别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在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无论是考官还是考生,大家都很疲惫,弃用的战壕里零落着配件和弹壳更加重了这种气氛。
“齐桓!”袁朗遥遥喊了一嗓子,远处跑来一个精悍的士兵,在袁朗面前立定,没给周围人递一个眼神,“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