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指向许三多大臂,陷进皮肉里,许三多眼也不眨,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依然出手,此刻的他静默而冰冷,与手中的匕首融为一体,这种不要命的姿态让刺毛顿了一下,战斗中不容有一毫失神,仅不到一秒,许三多的刀尖已来到刺毛心口。
杀气腾腾的白光,在刺毛紧缩的瞳孔越来越近。
王冉不忍再看,连楚成峰也坐不住,嚯地站起来。袁朗和屏幕中的许三多一样,冷冷地坐在原地。
只见许三多手腕一转,竟收住势,只抵在刺毛胸口,再进一寸就要流血。他的力道不见得有多大,竟让刺毛再无力气。
刺毛摔在地上,仍在失神之中。
许三多揪起他的衣领,探了几下,寻到感应器后用匕首一划,青烟徐徐升起。
敌方赶来支援时,正看到这一幕,平日里极负盛名、人憎鬼恨的疯狗坐在地上,身上冒烟,看上去失魂落魄,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三多擦了擦脸上的灰,没有看刺毛一眼,也没看支援的敌军,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在场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敢拦,也忘记了开枪,眼睁睁地看着许三多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刺毛,此刻应该叫张扬,在呛人的烟里,捂着胸口,猛咳起来,打破了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指挥室同样寂静,自刺毛追击而去,人们渐渐不再走动,而是停下来、围在屏幕前,目不暇接地看完这场相争。
楚成峰慢慢坐下来,深深吐出一口气:“是我眼拙。”
王冉几乎可以是惊叹地收回视线,对袁朗说:“我也眼拙了,袁朗,看来你心里有底啊,是我老王……”
“袁朗,算我多问一句,你从哪找的小疯子?”楚成峰已来不及考虑自己是否有失体面。
袁朗面色喜怒不定:“楚成峰,狗没拴好,就牵回去再训。”
这句话一出,现场热烈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王冉心一跳,知道袁朗这是要秋后算账,赶快打圆场:“行了行了,事情都完了,这俩小孩,都不懂事,翻篇吧。”
不料袁朗并没有含糊过去的意思。
“老楚,都是老伙计了,你的意思我不是不清楚。”袁朗呵呵一笑,态度温和,但话里的意思尖锐无比,“许三多回来之后,我得严厉批评他,那么相应的,怎么处理这个叫张扬的士兵,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刚才张扬冲出去,楚成峰没叫回,除了乐见战斗更激烈一点,不乏存了试探许三多的意思。袁朗何其敏锐,当即便意识到这点,但并未出声。直到现在,压抑已久的不悦如同箭矢一般直指楚成峰。
他讨厌别人对自己的士兵指手画脚。
此刻,指挥室逼仄得让人不想呆下去,许多人亲眼目睹了这件事的始末,纷纷闭嘴,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