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日,书中香艳的场景始终在云之染脑中挥之不去。
上课,修行,练剑,打坐时,恍惚之间就神游天外了,书中那些内容令她蠢蠢欲动,总想找点什么乐子来舒缓燥郁的心情。
于是她找到了小师弟,在主殿大堂内,她拦住许久未见的小师弟,偷偷摸摸开口:“师弟,上次带给我的书,还有没有了?”
“云师姐,你都不知道我被骂惨了!那些书我送给住我隔壁的师弟,谁知道他被夫子发现了,这小子把我给供出去了!”
师弟一脸苦相,边擦眼泪边道,
“然后我就被关了七天禁闭……今天才放出来!”
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云之染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师弟莫伤心,待我下山后给你带更多新鲜玩意儿。”
话虽这样说,可她还不知何时能下山呢,每每看到同门自由出入浮霄山,她却只能呆在宗门境地,眼底无不闪过艳羡之情。
云长老总是以她身体孱弱、天真单纯为借口阻挠她下山,可她都及笄了!是大人了!
师弟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总之,师姐你千万不能被发现了……”
“我房中的藏品均被没收,师尊当着我的面全部烧毁了呜呜……”
师弟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云之染看在眼里慌在心里,她道别师弟后飞奔回自己的小院,翻出那三本话本子,确认无误后藏在房内暗格中。
她这下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万一被发现,书毁是事小,不能下山是事大!她自小就在衍雪宗长大,对山下凡间的向往与日俱增。
她想看看师姐师兄们口中的江南烟雨,塞外孤雪,想体验一番凡人的节日,还有最繁华的京城,以及自己的娘亲爹爹……他们会不会还活着?
-
近日长老们外出降妖除魔,大多夫子随之一同前往,课业也没排那么满了。
云之染今日早早下学,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袖口绣着淡蓝色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青丝被两根浅蓝丝带挽成双髻,剩下的乌发垂落背后。走路间丝带翻飞,轻纱飘摇,宛如妙龄仙子下凡。
她今日心情不错,粉唇微翘,今日精心打扮一番,不为别人,而是为她自己,恭喜自己突破了炼气六层!
这意味着她离筑基不远了,到了筑基,就可以修习御剑飞行术了!
心里洋洋得意,她决定今日去后山散散步。上一次进入后山还是五岁那年,她被云长老带着看漫天繁花,漫山遍野的桃树惊艳了幼年的她。
云长老那时说这片桃林是掌门为她早逝的亡夫种的,每一年种一棵,直到后来,掌门也记不清丈夫死去多少年了,只是每当春天来临之际,掌门总会种下一棵桃树。
云之染回想起幼时曾在主事殿外瞥过一眼掌门,那犀利的眉眼,没想到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一片桃花瓣缓缓飘落至云之染额心,她眨眨清亮的眼睛,屏息静神,忽的听闻前方有打斗的声响。
她闻声疾步走去,殊不知自己正迈入浮霄山的未知领域。
-
到了发出声响的树林,已经离那片桃林非常远了,浮霄山很大,云之染从来没到过除了宗门领地以外的地方。
此处葱郁非常,遮天蔽日的树层层包围,打斗声已几不可闻,似乎是打完了。鼻尖隐约嗅到一股血腥气,周遭依稀可闻模糊的喘息声。
瞧见地上被草叶掩盖着斑斑点点的血迹,顺着一路往前,云之染惊呼一声,她发现草丛中掩埋着一个孩子,喘息声和血腥味的来源之处就是他。
不,或许那不是孩子,而是一只妖。
破烂衣摆下露出的长尾巴暴露了他蛟的身份
走近去蹲下身,通过他的尾巴云之染认出这是一条蛟龙。她在藏书阁的书卷中见过,现存于世的蛟已经十分稀有了。
可这条蛟……和她在书中看过的恐怖狰狞模样大不相同。尚且处于幼儿时期,贴着头皮的白色短发,婴儿般圆滚滚的脸,双眼紧闭,看着和人类刚出生不久的幼童差不多。
掀开他身上盖住的草叶,云之染错愕一瞬,这蛟身体各处遍布伤痕,尾巴鳞片被生生剥去,留下的血印看着十分可怖。剥开他的衣物,腰腹血肉模糊,四肢血流不止,皮肉绽开,唯有脸部完好无损只沾有血污。
云之染蹙眉,究竟是何人对一只幼妖下如此毒手?
小蛟龙动了动手指,掀起眼皮看了眼云之染,血糊住了他的视线,只看得清那双满含潋滟水色的杏眼,里面写满了担忧。又垂下了眼,他伤的极重,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之染见他这幅惨状,身为正道弟子,内心正义感油然而生,咬咬牙,索性直接把他抱进怀里,全然不顾肮脏的血迹沾满了自己的衣裙。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离开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