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颊滚烫,我支支吾吾半晌后点了点头。
她神色复杂,叹了句可惜。
我心头一动,起身跪在她面前,道:“翁主,妾身福薄,不求长伴世子左右,只求留在王府,偶尔能远远望见他,也能排遣思慕之情。妾身斗胆,求翁主援手。”
翁主犹豫片刻:“也罢,你还算有趣,不如来玲珑馆,陪我作画闲聊。”
我几乎喜极而泣:“谢翁主成全。”
她笑起来,凤眸弯弯,亲手扶我起来:“去打扮一下,我要再画一幅碧池采莲图。”
我自然无有不应的。
今日暑热,她很快撂了笔,对我说:“累了,明日再绘。”
打发我走前,她随口道:“对了阿灼,你去五祯堂取一盏红色颜料,要与你下裳系带同色的莲红色,明日带来给我。”
虽然还没正式将我要去当侍女,翁主使唤起我来已经很自然了。
我点点头,拿着她的牌子去了五祯堂。
接待我的侍女闻言皱眉:“我怕拿错了颜色,还是劳烦姑娘自己去选。”
说着,她引我去了一间僻静的二层小楼。
我径直往里去,到了画室,在她说的地方翻找了半天,也不见翁主要的颜料。
一回头,只见天色已晚,那侍女也不见了。
四周安静得近乎诡异,我心知不妙,将东西归位后,立刻就要走。
不等离去,我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隔着博古架看出去,只见一个提着酒壶的身影摇摇晃晃闯了进来。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他刀刻般的面容上,竟是祁王。
他“砰”地将酒壶放在桌上,顺势坐下来,对着虚空沉沉开口:“庾姝,瑛儿回来有两个月了,一直还算安分。我答应你,只要她克己复礼,不再任性妄为,就给她许个好人家。你今晚,来看看我吧……”
庾姝是王妃闺名,听祁王这话,翁主出嫁和王妃早逝背后,竟是有隐情的?
我放缓了呼吸,慢慢后退,想隐入身后帷幕。
可怕什么来什么,身侧的窗台外有野猫窜过,踢翻了花盆,碎瓷声打破一室寂静。
威严的男声厉声质问:“谁在那里!”
我转头,窗扉半阖,不便出入,画室陈设简单,并无藏身之处。
隔着一道屏风,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有拔剑出鞘的铮然声。
头皮发麻,我握紧了拳。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似从天而降,从身后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揽入怀中。
来人带着我一跃而起,藏到了房梁上。
下方祁王怒目圆睁,将画室搜了个遍。
房梁上,我揪着“刘渊”的衣襟,将自己蜷缩在他怀中,以便房梁能完全遮蔽我们的身形。
祁王发现了窗台上一连串梅花脚印,这才黑着脸走了。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终于平缓下来。
危机解除,“刘渊”带我回了苍梧园,脸色很不好看:“你闯伫云阁作甚?王妃死后,那里就是禁地,擅入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