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娘看着众人的反应,嗤笑一声说道:“你们再逼我,我就自尽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逼死了一个刚失去夫君的妇人,名声又能好听到哪里去!”
“更别说朱老爷的管事今天才刚来过,谁知道以后他还会不会再派人来,要是他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必然回去告诉县官大人,我看你们要如何解释!”
“到时候…”李秋娘仔仔细细环视了周围一圈的人才继续说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听了这话,被方期叫来的人害怕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再上手了。
看到自己带来的人三言两语就被李秋娘镇住了,方期恨的不行,但是李秋娘这话确实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他只能认栽。
想通了后,方期不甘的开口:“好,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我话放这里,我弟弟的东西,你一样都别想拿走,全都得留下。”
李秋娘现在身心俱疲,只想赶紧离开,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方抚月则转身就向屋里走去,却被方期的媳妇拦住了去路。
方抚月倒也不怕,她大步走到李秋娘的身边,直视着方期的眼睛说道:“你们不是说怀云不是我爹的孩子?那你们就得让我们带走他!毕竟他可毫无疑问的是我娘亲生的孩子。”
对于这个要求方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毕竟那孩子确实是方城的血脉,要是李秋娘不带走,方家二老是肯定会让他照顾这个方城最后的血脉的。
与其让他花钱照顾,还不如让李秋娘将这个拖油瓶带走呢。
只是出于谨慎,方城并不允许由李秋娘去将孩子带出来,毕竟这是李秋娘跟方城的家,谁知道她把那20两银子藏在了哪个犄角旮旯,要是被她借口方怀云偷偷摸摸的把银子拿走那不就亏大了嘛。
所以方期允许了方抚月进去将那孩子抱走,他的媳妇则在一旁监视着,防止方抚月带走什么不该带走的东西。
进到里屋后,方抚月径直抱起了在床上玩耍的方怀云,然后走了没两步就脚一崴,‘一不小心’摔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方抚月赶紧查弯下身子检查方怀云有没有被吓到或者摔到,然后就站了起来拍着裙子上的灰尘。
借着这两个动作,方抚月不着痕迹的用身体挡住了方期媳妇看过来的视线,从柜子里将方明日那10两银子剩下的部分摸了出来,藏在了方怀云的包被里一并抱了出去。
回到院子后,方抚月微不可查的向李秋娘点了点头,手轻轻的拍了拍方怀云的包被。
看到方抚月的动作,李秋娘一瞬间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但是她什么都没说,母女俩就这样沉默的抱着方怀云离开了。
母女俩身后方,期满意的看着方城的房子,脑子里想着方城的那几亩地,还有那20两抚恤银子笑得志得意满。
而刘达则盯着母女俩离去的背影,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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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事发突然,母女走了没多久天就黑了,她们两个弱女子带方怀云一个孩子大晚上实在是不安全,所以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方抚月藏钱的破庙。
反正第二天母女俩也是要去那里拿藏起来的银子的,加上一时之间她们也无处可去,决定干脆先去破庙里待一夜,明天一早把银子拿出来再往京城去。
到了庙里,方抚月想着李秋娘毕竟还在月子里,便让她在庙里好好休息,她独自一人离开去捡些柴禾回来,还打算试试看能不能找些野果回来充饥。
方抚月一边捡着柴禾一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不禁悲从中来,委屈不已的她蹲在原地小声的啜泣了起来,几个呼吸后才勉强忍住了眼泪,毕竟李秋娘和方怀云还在庙里等她回去。
找了不少柴禾后,方抚月将它们堆在一起就跑去找野果去了,但是这寒冬腊月的哪里还有什么野果呢?于是方抚月找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只好抱着柴禾回到了破庙里。
然后她就看到了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方怀云被摔在一旁的地上,哇哇大哭,刘达则压在李秋娘的身上对她上下其手,口中还不停地说着一些污言秽语。
原来刘达贼心不死,在她们母女离开后就一直远远跟着她们,尽管没有听到她们说话,但是却看到了她们到破庙落脚。
然后他就耐心的等到了方抚月离开,只留李秋娘一个人的时候,趁她生完孩子不久,身子正虚弱的情况下,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借此逼迫母女俩成为他的人。
看着这个场景,方抚月的眼眶气得发红,她顺手从一旁捡起一块石头就向刘达冲去,趁刘达不备狠狠地砸向他的头。
刘达痛得惊呼一声,用力将方抚月甩到了墙上,他伸手一摸,就看到了满手鲜血,气急之下他站了起来,决定先好好的教训方抚月一顿。
看到他的动作,李秋娘眼神一凛,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刺向了刘达。
但是李秋娘毕竟什么有经验的杀手,所以并没有刺中要害,刘达也并没有失去行动力。
两度受伤的刘达改变了想法,他不打算将母女俩收入囊中了,他要她们的命!
于是他伸出手紧紧的掐住了李秋娘的脖子,看到这一幕的方抚月目眦欲裂,踉踉跄跄的从地上捡起之前用过的烛台,用力向着刘达的脖子扎了下去。
这次她成功了,刘达松开了掐着李秋娘的手,捂着脖子挣扎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彻底没有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