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跑去给他配汤药的人,萧若风收起笑容,“嘶!”有些面子,男人还是得留点的,心疼一下是享受,心疼过了就该他自己心疼了。
灵素往浴桶里配着汤药,轻声念叨,“昨天还说我是神医,今天就想瞒过我的眼,神医还分时候吗!”脸红了红,感觉到将要进来浴室的人,先一步进了里间的浴池。
萧若风看着配好的药浴,想着不见的人影,又听见浴池传来的水声,扶额低笑,夫人这确定不是在撩拨他,还是考验他?就不怕他运功岔气吗?
欢愉在今夕,嬿婉及良时。锦帐里不时传来郎君的轻笑浅问,却只间或得以酥柔的低吟浅唱。
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笑看着在屋顶打坐的人,萧若风暗自感叹,这样的情景也就新婚第一天得见了,夫人日日晨起真是准时的很了。柔和了眉目,回望一眼,萧若风提着剑悄然去往演武场。
晨练结束,沐浴完回到正院的萧若风看着摆弄早膳的人,笑着快步上前帮着一起摆放餐具,“肯定都是我爱吃的。”
灵素好笑,“都是你没吃过的,怎就都是你爱吃的了?”
萧若风轻笑,“因为一眼就看出是夫人自己做的啊,只要是夫人做的,就没有我不爱吃的!”
灵素笑了,弯着眉眼问,“若风成亲前是向谁取经了吗,怎的这么会哄人了?”
对面的人一本正经地说,“夫君可不会哄人,只会说事实!”
灵素笑着将粥碗递给他,行吧,他乐意哄,她也乐意听。
用完膳,夫妻二人会在正院游廊和小花园散步,时不时飘来的轻声细语,一会儿是四时风景,一会儿是江湖秘闻,也有诗词歌赋和不着边际的幻想。
正值秋菊灿烂之时,正院也装点了许多,菊丛中的贵妃榻上,灵素一手支额斜卧,一手把玩着一个木雕玩偶。十二个小若风,十二个小灵素。
这是若风刚送给她的礼物,她认出这十二对玩偶就是比着她送的画册雕刻的,惟妙惟肖。轻点手下小若风的头,轻笑出声,这惊喜,她喜欢!
萧若风放下画笔,看着榻上浅笑的人,心也似漫开了花香,熏然欲醉。两心相许立黄昏,倾情卿问粥可温。
案桌上的画中仙子,情态多娇,眼含星月,好似欲语还羞的对眼前人诉说着什么。诉说着什么呢?
百晓
赶上了莲蓬收尾的时候,灵素让人寻了一些,在院中的空地上,悠闲的剥莲子。莲子是老莲子了,不过,取了莲心煮粥刚好,至于取出来的莲心,可以调份药茶给去了军营的那个人清清火。
灵素取完最后一芽莲心,轻声说,“阁下看了这么久,可以说说你到底有何贵干吗?”
屋檐上的人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他在这里很久了,就看着院中的人清清徐徐地素手剥莲子,抽莲心。他刚才气息泄漏了一瞬,也没见下面的人有任何反应。他以为这就是一个只有天仙之貌而武力并不高的女子。不过这人的一举一动倒是自带韵律,轻而易举的就能攫取任何人的心神。时间无知无觉过了好一会儿,他正准备离开了,却原来早被发现了?
“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何现在才挑明?”是他刚来就发现了,还是气息泄漏才发现的呢?
灵素轻抖细筛中剥好的莲子,轻声说,“我前面的树上也有很多小客人啊,我不也没惊动它们吗?”
戴着面具的人看着那一树的雀鸟,哽了一下,这是自己和它们在她眼里并无区别?“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灵素瞥了一眼屋檐上的人,“你一来我就发现了,不过你们江湖人好像都不怎么喜欢走正路,在屋檐上跑像才正常一样。我以为你就路过,看会儿风景罢了。”虽然觉得不怎么有礼貌,她也懒得计较。
不过以为是个艺高胆大的,竟敢从王府的头顶过。不过也不要紧,她也常常赏景,做回别人眼中的风景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后来你的目光欣赏变成了打量探究,我就不怎么高兴了。”灵素将残渣整理好,抬眼看去,那个戴面具的已经取了一棍在手。
“给我一个理由,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
这话说的他还不能说她自恋,姬若风一甩手中的棍子,“姬若风,三日后易水柳堤,请向阁下问剑!”
灵素眨了眨眼,“你一个耍棍的,向我问剑?”直接说挑战不好吗?
姬若风:“我只想领教阁下的剑。”验证一下他的推测罢了。这真是他一开始的目的,不过低估了传言的可信度罢了。天启对她容颜的流言喧嚣尘上,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越传越夸张,他哪知道这种传言有天是可以是真实的时候呢。猝不及防气息泄漏,不见反应才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
灵素轻缓的走到树下坐在了秋千上,晃晃悠悠的荡着,好奇地问,“江湖人问剑,见不到人,就要翻墙爬院的下帖吗?”
姬若风:…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呢?“王妃实在难以一见。”一般人不会像你这样难见的,除了大婚三日后那天进宫拜见皇帝和进萧氏祖庙,她就再也没出过王府的门了。一个月来买她消息的人多不胜数,可他又遇到了和查他祖宗时一样的情况,他能怎么办?
灵素轻声说,“你肯定没有问过若风能否上门拜见我。你这样有意翻我家的院墙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呐。”
姬若风知道她嘴里的“若风”是谁,可他不是以为是那个琅琊王有意藏着她的嘛,正常人都会这样想的吧!再说江湖人不以江湖规矩论吗,“我需要先向琅琊王询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