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伯抬手擦了下汗,“大全,你们怎么还让乘风下田了呀?”
宁老汉憨笑一声,他一边割稻子,一边回道:“嗐,他自己非要来,咱们也劝不住啊!”
秋收其实是庄稼人一直盼望着的日子,很多人家就等着割了稻子卖点钱,好给家里添些嚼头,秋收虽然辛苦却又也是喜悦的。
村里人这会儿一边聊着天,一边割稻子,看起来也十分快活。
宁乘风却有些难受了,倒不是累,只是日头高了以后,就有些热了,他们都把外衫脱了,把袖子挽了起来,这样是凉快了一些,但稻穗刮到手臂上,十分痒,有些锋利的稻叶,把他的胳膊都擦红了。
好在没多久岳茗就来了,宁乘风一看到他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岳茗是和星哥儿是赶着驴车过来的,驴车上还放着他们新做的脱粒机,和几个竹筐,还有茶水,到了田边,岳茗把驴子拴在路边的大树上,他们哥俩提着茶壶茶杯走到田埂上。
两人用木桶提了两大壶茶水过来,一壶是凉白开,一壶蜂蜜水。
宁乘风一看到他就窜上来了,他站在岳茗身前,用手撑着膝盖弯下腰,笑嘻嘻的把头凑过去,让岳茗给他擦汗,岳茗见了他目光也柔和下来,拿出帕子认真的帮他擦额头上的汗。
宁乘风衣裳都汗湿了,薄薄的布料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岳茗瞥见他弯腰时露出的一点胸肌,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又把自己的草帽摘下来,给他扇风。
宁乘风心里甜丝丝的,猛喝了一杯蜂蜜水,喝完也舍不得走,一边盯着岳茗看,一边逗他说话。
星哥儿看了一眼气氛旖旎的两人,感觉自己十分多余,好在刘桂花几人很快也上来了,他连忙给人倒水喝。
附近田里的几个夫郎妇人看着宁乘风二人,目光中流露出羡慕。
这茗哥儿可真是有福气,以前宁乘风是个考不上秀才的穷书生时,被他捡了漏子也就罢了,如今人出息了,对他竟更加宠爱了,岳茗那么大的力气,这宁乘风都不舍得让他下田,真是宝贝得厉害。
印象中宁乘风还是个弱书生呢,今日一瞧,那体格分明十分健硕。
宁乘风长得极为俊朗,他弯着腰低头让岳茗擦汗时,那眼底流露的温柔让人看得脸红心跳的,几个妇人面上都泛起红晕。
几个小夫郎看着也羞红了脸,这会儿看身旁的自家男人,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既没本事,也不会心疼人,真是货比货得扔。
这茗哥儿不亏是村中最凶悍的小哥儿,宁乘风那么高大,那么有能耐的一个人,也被他驯得服服帖帖的,可真厉害。
种田2
喝完水刘桂花和王英坐在田埂上休息,宁老汉和宁成福把脱粒机搬到田里,给早上割的稻子脱粒。
脚踏式脱粒机这新鲜玩意儿,宁家人也是从宁乘风那里知道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如宁乘风说的那么好用,不过宁乘风做事儿一向稳妥,听他的准没错。
这机器家里人都不会用,宁乘风便自己先上手了。他抓起一大把稻子,放到脱粒机的滚轮上,脚踩下踏板,便见稻子上的谷粒被滚轮上的铁圈摩擦得扬起来,撞到前面的挡板上,最后落到木斗里。
这脱粒机搬过来时,宁大伯便带着家人围过来了,尽管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但他还是对这机器将信将疑。
这会儿见这脱粒机如此轻松就让谷粒都脱落下来,脱得还比他们之前用稻床打的干净一些,宁大伯瞪大了眼,啧啧称奇。
宁家人早就预感宁乘风研究出来的东西应当不会错,但这会儿也很激动,宁老汉赶忙拿了把稻子过来,他要自己上手试试。
这一上手就知道这东西比谷床和石磙都要好使,用起来几乎不费力气,脱谷子速度也很快。
宁老汉稀罕得不行,这玩意儿可太厉害了,他一把一把的把稻子放上去脱粒,舍不得停下来。
宁大伯轻咳两声,他也拿了把谷子过来,对着他弟弟道:“大全,你让开让我也试试。”
一个脱粒机最多两人同时使用,宁乘风见宁成福也跃跃欲试,便走开了,让他们来试。
宁家人和宁大伯他们都轮番试了一次,各个都对这脱粒机赞不绝口,宁大伯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很是懊恼。
“早知道这东西如此好用,我就给自己家也做一个了啊!”
他们一群人在这研究脱粒机,附近几块田的人早就围过来瞧热闹了,听了宁大伯的话其他人也十分心动。
“叔,这东西是你做的啊?能给我家也做一个吗?”
“这玩意儿贵不贵啊?我们家也想做一个。”
……
这年头的人还没有版权意识,看见好东西就想着给自己家里做一个,没想过要给发明出来的人版权费。
不过这脱粒机也不是宁乘风发明出来的,是借用了前人的智慧,宁乘风也不介意别人做。
这里的农人生活得太苦了,宁乘风原本就想用现代所学,为这里的人做点事情,只不过这东西还没做出来时,说得再好,恐怕也没人愿意花钱做,所以他才没有提前跟村里人说。
如今脱粒机的效果摆在眼前,想必很快村里人都会知道,也就不用宁乘风多费心了。
这脱粒机算个大物件了,是有些贵,要两百文,搁以往村里人还有些舍不得,但如今很多人跟着宁家卖平菇赚了些钱,这物件又实在好用,大家争先恐后的想找宁大伯定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