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尤小勇做了件他以为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把一个馒头卷进装饭盒的塑料袋里,瞒天过海地带出去了。
严格说,食堂不允许有人打包食物,也会两个表情严肃的教官站在门口检查,但尤小勇长得瘦小,弯着腰出去,竟也被躲过了。
回到寝室的尤小勇使劲儿喘着大气,在看到床上翘腿玩手机的彭湃时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彭湃发觉有人注视,手快地把手机压到枕头底下,但一见是尤小勇,又拿了出来继续打字,仿佛他是个毫无威胁的透明人。
但尤小勇误以为彭湃信任自己,不会向教官报告。他蹑手蹑脚地走进,犹豫了一番,还是仰头对上铺的彭湃说。
“要是、要是被发现的话……”
彭湃无所谓地打断他,“被发现怎么样,又会有惩罚?到时候就说是你的不就行了。”
尤小勇啊了一声,紧张得小脸通红,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不是我的,是、是你……”
“行了,”彭湃似乎是觉得尤小勇的反应很有意思,冲他挑眉,“这个时间回来的都是有事的,你呢,回来干什么?让我也抓抓你的把柄。”
他是逗人玩,但尤小勇抿嘴了一阵,反而真的从怀里掏出来什么东西,定眼一看,是个馒头,被压扁了。
尤小勇鼓足勇气,但声音还是很小,“谢谢你早上…早上帮我,我、我觉得教官不会让你吃饭了,所以我、我给你带了、带了这个。”
彭湃接过那个已经不够蓬松的馒头,嘴角扯出了笑,他长得很时尚,尤小勇是拿他跟自己对比得出的结论。
虽然彭湃没有季鹤好看,不像乔横林那样长得凶帅,但是身上有股痞气,似乎嘴里会时刻吐出不入流的话。
但大家都穿一样的军训服,甚至彭湃的还不合身,但随意挽起的袖子和裤脚,一切都显得他松弛又神气。
跟自己不一样,尤小勇审视自己,他很土,脸圆眼睛圆连眼镜都是圆的。
“都扁了。”彭湃吐槽一句,但行动上却不介意,直接咬进嘴里。
“对不起……”尤小勇低头道歉。
瞧着人就好欺负,彭湃忍不住逗弄道,“不想知道我被罚了什么?”
“那你被罚了什么呀?”尤小勇问。
彭湃大大咧咧地说,“蹲姿、扫浴室,还有每天重点检查我的被子,这才是最难的惩罚对吧?”
尤小勇又低头了,像在不好意思或思索,其实第一天在这儿睡,他根本就睡不着,半夜听到说彭湃踹床,吓哭了。
他觉得彭湃不好相处,偏偏还住了自己上铺,然后果然就逼自己叠被子,可是——可是,他竟然在教官面前顶替他认错,尤小勇想,他没有意识到没叠被子的彭湃本来就该受到惩罚,只觉得是自己害了他,还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