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也不知道究竟等了有多久,谭明生在外面站着极其不耐烦,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往楼梯口走,温然没朝他探去一眼,脑海里却是重新播放起谢衍将他紧搂护住的动作。
当时状况发生得太快,温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事情就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血汩汩地跟源头似的往外冒。
为什么救自己?
温然耳畔如有余音一般响彻起谢衍的声音,“因为··喜欢。”
温然抿直的唇线依旧紧绷着,几秒后掀起一个浮光泡影般的笑,糅合着细微的嘲讽。
谢衍现在居然真的喜欢他?
这未免也太好笑了。
往日的厌恶,憎恨似乎还记忆犹新,并未在温然脑袋里有一丝一毫的褪色,直到现在他做梦回到昔时都依旧会被冻得浑身发颤,冷汗直流。
他闭了闭眼,明明放空的脑袋一下子又涌出许多事情。
鼻息间席卷而来一股烈且刺的烟味,温然不用抬头就知道谭明生回来了,这么浓重且难闻的气味,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
“还没出来?”谭明生说。
温然略有些疲惫地点头,一句话也不肯说。谭明生眉心蹙在一起,脾气倒是挺硬,也不知道谢衍看上他哪点呢。
脸?这脸确实挺清秀的,看着也干净,但是比之前那位稍有逊色。
谭明生正想着,又忍不住将视线往温然那张净白的脸颊上看去,才刚一瞥头,手术室灯倏然亮起,穿着蓝色手术服的护士走出来,揭开脸上戴着的口罩说:“是病人的家属吗?”
温然紧急站起来说了声:“是。”
“手术做的很成功,患者左边腿部骨裂,肋骨折断两根,内脏受损出现积血症状,右手手指骨折,脚腕以及其他组织部分有明显挫伤,轻度的脑震荡,先转入病房有待观察。”
十来分钟后,谢衍昏迷鼻腔上挂着氧气罩,脸色苍白呈明显失血状态被人推出来,他手背上插着吊针,液水袋正一点一点顺着输液管流进淡色的青筋中。
等到半夜,谢衍仍旧呈昏睡状态,两眼闭着,如果不是氧气罩上笼着吞吐的白雾说明他还活着,大抵就差在身体上覆盖上一层收殓的白布。
手术一天后,谢衍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他家里的阿姨听到消息后,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着急火燎地收拾几件谢衍的衣裳就赶来。
来到病房时,发现一个模样清秀的青年正在拿着打湿的毛巾给他擦拭手掌,外面烈日炎炎,病房里空调调到适宜温度,并非很低,薄被盖久了仍然会出一点湿汗。
“阿姨。”温然随口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