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喘着气,手肘杵在床上,眼睛红得快要淌出鲜艳的血,嘴里溢出宛若从胸腔闷出的桀桀声响,跟破旧却还在运转的风箱一样,谢衍用手死命地攥着胸口,仿佛这样才能遏制住那股源源不断传来的钝痛。
上一次这样,还是十年前见到浴缸那一幕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
啾咪!
阮原得知消息的一周内情绪仍旧沉在低谷,上班神态恹恹的格外明显,如果是往常这个时候,老板估计已经很不耐烦地手指敲着桌面,示意他工作认真一点。
他先是将项目报表单大致说完,停顿一下,低垂起脑袋悄悄朝谢衍偷看一眼。
谢衍正在批改前几天累积的文件,手指拿着的钢笔不停歇地在签名栏上写字,许久没听见声音后,指尖的钢笔一转笔头在实木桌面上清脆点过几下,头也不抬冷漠道:“继续。”
对于谢衍而言,仿佛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阮原准备好安慰的话也没法说出口,好像一切只是他想多了。
他开始汇报日程,将那股替温然产生的不甘紧紧压在心底,毕竟他现在还是个社畜,对于老板只能听顺服从。
周六,谢衍罕见地没有在公司加班,就连那些待处理的文件也没囤积在书房,只是很安静地坐在庭院休憩,手边上是佣人刚端上来的英国红茶,还在氤氲泛着白气。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响了一圈,谢衍睁开阖上的眼睛,瞳仁清明并无半点困意。
“谢先生您好。”稳重上了年纪的男声传来,“您的物件在此存放超过十日,由于时间问题,我特地前来确认,是继续存放,还是转交给——“
“继续。”
馆长听到肯定的回答后,继续说道:“物品存放超过十日后,单天价格为三百元,与您确认完毕后,我们会按照往日的条件为您进行最优质的处理。”
谈话间的字眼始终提及的是“物品”,语调谨慎,看来先前使用的词语极端地冒犯到他,殡仪馆的馆长擦了下额头似有若无的汗,最后礼貌地结束通话。
谢衍端起已经冷掉的红茶,苦涩的前调在舌尖泛滥,他皱起眉头搁在一旁。
佣人上前在他耳边说道,“有客人来了。”
谢衍下巴搁在手背上,模样别样懒惫,灰暗的眼睛宛若一滩死水,毫无半点波澜,“让他进来。”
几分钟后,简一言在佣人的指引下来到湖边,他脸颊仍旧消瘦,薄薄的,但是看起来却比住院之前要有血色很多。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江予,嘴唇紧紧抿着,一副严肃到极致的冷然,眼底也是泛着乌青的肿,显然好几天没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