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对我恩重如山,我都没来得及报答你啊。”
公子?什么公子?
谢潇不解,想起床一探究竟,结果身体好似被人注入水泥一般,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半点反应。
这时,刚刚那声音又出现,“公子,你死了我找谁要钱去啊,这个月你给魏家姑娘买吃食欠了我三两五钱,上个月你给魏家姑娘买胭脂花了我四两二钱,上上个月你给魏家姑娘买···呜呜呜,你好歹起来把钱还给我再死。”
嗯???嗯!!!
尽管谢潇知道自己抠门,但他什么时候给什么魏家姑娘买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想,“这人不会是想讹诈我吧,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
耳边的声音还是一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谢潇被吵得怒火中烧。
可惜谢潇身体不受控制,不然高低给这人来两下子,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来自体育生的压迫感!
许久之后,谢潇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他努力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一个人趴在他床边,身体还在不停抽泣,十有八九就是刚刚哭坟的那人。
谢潇看见这人穿着灰色圆领长衣,腰间系着腰带,头发梳了两个小发髻,打扮着实不同。
他怀顾四周,满屋子古董,排除学校,家里,医院,结合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语,猛然回想起自己好像去拿水杯时摔死了,心道:我这是,穿!文!了?
想通个中环节后他一下子惊坐起,床边这人听见动静后也立马弹起。
谢潇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的脸,十四五的模样,顶着两个肿成鸡蛋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谢潇,仿佛下一刻就要号啕大哭。
虽说这人眼睛肿着,却很容易看出原本清秀的模样。
这人见谢潇醒后,慌忙招呼屋里两位丫鬟,“快去通报老爷和大公子”,转身笑嘻嘻走到谢潇前面,用袖子抹掉挂在眼角的眼泪。
谢潇看他这副模样便也不再与他计较。
既然到了这里,要顶着别人的躯壳过日子,总得知道人家叫什么吧。谢潇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这人用手猛地拍了一下床,急道,“坏了,公子不会是落水后脑子进水了吧,怎么问这种奇怪问题”。
谢潇无语!
他还想继续打听打听,看看能否从这人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突然,屋内急匆匆进来两人,二人皆穿着红色朝服,为首的那人已经年过半百,神色凛然,后面那人身姿挺拔,样貌端正,不过而立,但眉头紧锁,二人皆步履匆匆。
谢潇猜想这二人应该就是“老爷”和“大公子”,见二人如此打扮,多半是个官宦世家,这下可以混吃等死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谁知前面那人走到他面前便是一顿疯狂输出,唾沫横飞,指头挥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人家魏姑娘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偏偏要死要活缠着人家,上次上吊,这次跳河,小命又差点搭进去,你让我这张老脸如何面对满朝文武,如何面对魏大人,如何面对你去世的母亲!”说到气头上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谢潇抠着手指,心道,“既然是原主人惹的祸,如今自己也该受责备,我说怎么老是觉得身体和前世有点不一样,原来是泡浮囊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原来身体的主人多半还是个痴男嘛。”
他想到这里不自觉地一笑。
正好被那人看见,那人见谢潇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只当他还沉浸在和魏姑娘的往事中,恨铁不成钢,也无心再说下去。
那人让身后跟着的丫鬟端上一碗热汤,言语冰冷,手指乱舞,“趁热喝了,下次休要再给我惹这种麻烦事”,说完冷“哼”一声便扬长而去。
丫鬟将汤端到谢潇面前,谢潇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饭了,只觉得腹中空空如也,刚端起来准备好好享用一番,看见眼前还有一人没有离开,立即放下碗准备好接受这位的攻击。
但这人却冲他温柔一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个巴掌一颗枣?
这人往前走了两步,负手站在谢潇面前,拿出老家长的成熟作风,“付之,父亲性子直率,说话难免不中听,但这几日因为你的事他都没有休息好,我知道你喜欢魏姑娘,可魏姑娘既然已经有了中意之人,你也应该放下才是,切莫再纠缠魏姑娘了,天地下好女子比比皆是。”
谢潇一头雾水,保持沉默,哪里听的进去这人说了什么,只觉得“付之”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想了想,心头一惊,付之?嗯?莫不是谢付之?慌忙反问,“你刚刚是叫我付之吗?谢付之!”
这人笑了笑,摸摸他的头,“我不叫你付之叫你什么,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公务在身,万万不可再做傻事了,知道吗!”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得到默认,谢潇似被妖怪吸了阳气,瞬时失去精气,心凉半截,内心痛骂,“我怎么就成了谢!付!之!怎么就成了大反派的狗腿!五马分尸!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自作多情
谢潇呆坐在床上过了许久,终于愿意接受自己成为谢付之的事实。
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死过,至少现在是活的。多活一日算一日,不能再萎靡不振!熬夜猝死!
安慰完自己后信心大增,对刚刚一直哭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双儿,齐双儿,公子,你怎么连我都忘了,我打小就跟着你。”说着又抽泣了起来。
谢付之苦笑。
他在屋里待闷了想出去走走,平复一下跌宕起伏的心情,让双儿去拿外衣,双儿立即拿来一件青白色外衣给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