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榛一听便笑了起来:“不必客气,以后有新的吃食,还要倚仗客栈帮我们推广呢。”
张掌柜:“那必是没问题!”
双方又客气了几句,苏榛便打算告辞,突然想起来叶氏嘱咐的事儿,忙拉住寒酥:“你的信呢?”
“信?”寒酥不解。
苏榛怔了下:“伯娘说你给星月娘子写的信啊!没带?”
寒酥:……
“怎么了?”
“还没写。”寒酥神情仍旧平平静静的。
苏榛微嗔:“当初人家冒那么大风险出城相送,眼下安顿好了,于情于理都该书信告之。寒酥,这道理不该我跟你讲的。”
寒酥并不争论,只简简单单地问张掌柜借笔纸一用。
两张纸、一枝笔,也不坐,直接站着、悬腕写了几行,等墨干便叠了。另外一张纸写了地址人名,一并交张掌柜,请他见到进京的信客便代传。
苏榛知道行商驿站也算是半个官方邮局,便赶紧又把钱袋子拿出来问寄信的价格。
张掌柜:“信客分步递、马递、急脚递三种。若是不急,就用步递,银子也不用给了,信客跟我熟,我说一声便是,但就是需要的时日比较长,入京起码两个月左右。马递的话,半个月差不多,但要一百五十文。急脚递就更快了,日夜兼——”
寒酥直接打断:“步递就好。”
苏榛白了他一眼,直接数出一百五十文给了张掌柜:“麻烦您,马递。”
“省得。”张掌柜收了钱和信,自是承诺定会交给信客。
其实这轮的苕皮生意,对客栈来说并没赚下什么,但张掌柜觉得能结识了萧家和苏娘子、主要是他们背后的盛家,就肯定是不亏的。
如今帮萧家,那便是雪中送炭,情谊可是比锦上添花胜出百倍。
而对于苏榛来说,五两多银子也不是净赚。减掉成本,余下也就四成、五成左右的利润。但时下普通人家月收入也就三两。萧家和苏榛短短三、五日就赚了人家一个月收益,已经很不错。
皆大欢喜,双赢!
就是寒酥一直沉默着,是心疼一百五十文?
苏榛又好笑好无奈:看来这小子还没开窍,都不知道想念女朋友!
出了客栈,白老汉赶着车,三人轻车熟路的进城、奔赴市集。
苏榛盘腿坐在驴车上,絮絮叨叨的跟寒酥盘算要买什么。但要先预留出二两五,因为回村得先把舒娘缝的三件皮子衣服钱付了。
余下的现银,肯定是拿大头儿出来买做鱼面的番薯、制杂酱的肉,做耐饥丸的糯米和红枣、以及再囤些米面粮油和各类鲜菜。
其它的钱便存着,毕竟还要盖围墙和新房子呢。
寒酥特别爱看苏榛盘算钱时候的模样儿,因为无论多穷,她脸上也见不到愁苦,满眼都是对将来日子的、好的期盼。
不知不觉的,他也被苏榛的情绪感染:“盖房的钱,争取围猎就能赚到。”
“嗯,不着急的。”苏榛倒也没说假话,反正一点点的存呗,急也没用。
白老汉听着,也给出提点:“寒酥说得没错,白水村猎户是穷,但有本事就不会差。就说乔家吧,就乔里正跟乔大江两人打猎,不也养活了一大家子。”
“白叔,长虚山上猎什么最值钱?”寒酥问着。
“值钱的肯定是那些猛兽,但也很少能碰上,比如虎啊熊啊之类的。再往下比较多的就是貂、狐、野猪、狼、鹿、狍子之类的。但猎这些也有规矩,出发之前乔里正也会去问府衙。比如前年闹狼灾,狼群下山伤了人。所以当时府里就下了令,猎到狼,不止能拿去卖钱,每猎一匹,额外赏绢一匹。”
苏榛:“赏这么多!”
时下绢价一匹至少也得七百文,花色复杂些的更是值钱,苏榛此刻满脑子都在换算。
寒酥一瞧她眼珠在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俊不禁,抬手轻轻弹了她额头一下。
苏榛浑然不觉,仍旧问白老汉:“还有什么赏钱多些呢?”
白老汉一边思索一边聊:“太凶猛的那些个,我就不建议你们去冒险了,毕竟啥也不如命值钱。但要是能套到野马、海青之类的,可就发了。朝廷最稀罕的就是海青,一只活的赏钱至少二十两。”
“海青是什么?”终于来到了苏榛的知识盲区。
寒酥轻声告诉她:“是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