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因直着身,在一众跪地磕头的人中就十分显眼了。
知客僧看了她的打扮一眼,合十问道:“阿弥陀佛,不知这位施主光降鄙寺,为了何事?”
周南因绕开跪地的信徒,走入亭中,向几名知客僧稽首行了平辈礼,说道:“恳请大师入内通报一声,道门散修玉娇客有要事请见洛哈国师。”
几名僧人中立时有人嗤了一声,另有一人道:“这位朋友,刚才贫僧已经说了,鄙寺谢客,有什么事便请对贫僧说。”
周南因正色道:“我知道不该冒昧打扰,但我所请的这件事不仅对我,对贵寺也是干系重大,只能与大国师面谈。”
一僧冷笑道:“你不会以为国师是谁都能见的吧?”
另有两人也跟着嗤笑出声。
他们处在帝道寄居、繁华已极的建康城外,是中土第一大寺,又是国师挂单之处,平日里达官显贵如云来去,怎会将她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周南因扫视了下众信徒,看见大部分都在合十祝祷,很少有人注意亭中,便拿出那只黄金打造的梵林转经筒来,放在亭中石桌上,说道:“还请大师将此物承给大国师,他会明白。”
“宝筒为何会在你手里?”
几名知客僧在她拿出经筒的时候都是面色大变,其中一人猛地抓起经筒,飞奔进了寺门。
周南因没有答话,而是退到知客亭一角处,默默地等。
另外几名僧人却不敢再轻视她了,除了一人负责答复那些善男信女之外,其他人不动声色地将她围了起来。
周南因垂着眼,只做看不见。
等了足有两个时辰,周南因慢慢开始疑惑、着急,最后连围着她的几名僧人都有点按捺不住了,那人才从寺中出来,手里却已经没了经筒了。
他走到周南因面前,向她合十道:“阿弥陀佛,国师说他不见客,道长请便。”
周南因道:“大师将经筒给国师看过了吗?”
那人面上神色竟浮上些鄙夷,说道:“宝筒本就是鄙寺之物,道长想拿它要挟我们,不妥当吧?”
周南因道:“大师误会了,我本来就是要归还的。只是……”
那人宽大的僧袍一拂,闭目道:“那就请吧。”
围住周南因的几名僧人便将去路让了出来。
周南因当然不会走,她想了想道:“再烦请大师通传一声,就说大国师的灵童在我手上。”
其实那个灵童早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但周南因没说他死也没说他活,自觉也不算说谎。
那和尚有几分怒容地瞪视了她一阵,到底还是又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