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四十二分十六秒,我回到家了。
站在家门口,我往门缝处看了一眼,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卡在门把手下面自上而下的三根头发,它们夹着的位置和间隔距离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由此我确定没有人闯入我的家了。
至少没从大门闯入。
屋里无人,很黑很安静,消毒水的味道简直爱死了。
我没开灯,把手提箱往地方随手一放,接着脱下了已经被风吹的差不多干了的衣服,开始处理身上的伤。
泡在海里和逃命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只顾着跑了,身上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后静下心来我才发现身上的伤不止手臂上的一处,我的腹部也多出了一刀中指长的伤口,伤口处皮肉外翻,都泡发白了,稍微一动又开始往外渗血。
果然……下手还是轻了。
我心里想,一边拿起医院配的被我用的只剩下半瓶的酒精撒在伤口上,消完毒后我又拿起放在床头的药瓶,打开胶囊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伤口上。
说真的,反应挺大,快疼死我了。
但我更关心的是药效,既然能止血的,功效不能够只能止鼻血吧?
能做的我都做了,真要失血过多我也没办法,所以现在只能祈祷凝血系统给力点了。
我自信车祸都没能完全创死我,区区刀伤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在血腥味和消毒水味的环抱中沉沉睡去。
我是真的困,做事向来是奉行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原则,这是思想上的问题,即便是穿越了也改变不了。而且这具身体也没完全恢复到健康状态,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消耗了一部分的精力,后面又和两拨人正面对波了,体力早就消耗殆尽了。如果不是想活下去的意志够坚定,或许早在跳海的那一瞬就被海水淹没了。
这样想,我可真努力啊。
都忍不住心疼起自己了。
心疼别人不划算,心疼自己很合理。
漆黑的房间里只能听到浅淡的呼吸声,偶尔床上睡觉的人会皱起眉哼唧两声,像是梦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即便是在睡梦中,我也依旧没有好下场,看到了任务失败后被老板绑起来扔到大海里喂鲨鱼了。海水很凉,很深,也很危险,看一眼心惊肉跳。
我最怕的还是老板看我的眼神,那么冷,是真的要我死啊!
变态!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几声,迅速从梦中人的身份中脱离出来,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被沉海,渐渐被海里的霸主撕咬成块。
旁观者的我没什么感觉,进一步认证了我的冷血。
呸……不,我才不冷血,我是为了美好的未来选择了隐忍!
为了证明这句话,梦中我对老板下手了,在老板不曾注意到我的时候对他伸出了一脚,绊倒了他。
老板还是老板,一时的跌倒损不了他的威风。
很快,我就又被抓了,这次的我没有被扔海里,而是被弥尔一枪毙命。
疼啊,真疼啊!
被爆头的瞬间,我的脑袋炸开成烟花,惊惧之下我醒来了,下意识用手摸了一把额头,啧,都是汗。
我嘀咕道:“怎么会是弥尔?怎么能是弥尔呢?”
不对啊,杀我的怎么都不应该是弥尔,弥尔那么喜欢“我”,我怎么会幻想他杀了我呢?
难道潜意识里我还是不信任弥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