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示意身后的嬷嬷上去挑人,二夫人自然不甘示弱,也让身后嬷嬷上去。一圈挑下来后,二夫人挑走了四个,三夫人挑走了五个。顾安然也不急,就静静坐着,观察着那些剩下的姑娘。有些眼神露怯,看着胆小;有些东张西望,看着不太安分;有些则呆头呆脑,看着蠢笨。二夫人、三夫人还真是贪心,确实都将好的挑走了,剩下些歪瓜裂枣。倒是最后一排,最边上那姑娘,个子很高,刚刚二十个女孩,顾安然一眼就瞧见她,并不是她样貌出挑,而是站那有种说不出的气场,与其他女孩格格不入。顾安然长眉微挑,来了兴趣,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卖身为奴。她指了指那个姑娘,“让那个女子抬起头来!”牙婆咧着大黄牙,立刻让姑娘抬头。单论五官,是十分普通的眼睛鼻子嘴边,因为太普通,丢在人群中,一眼根本找不到的那种。可是她的眼神和神情,疏离又淡漠,好像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甚至让人产生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难怪刚刚二夫人、三夫人没将此人挑走。“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会做什么?”顾安然问道。“回少夫人,我奴婢琦罗,今年十六了,奴婢力气大,还会些拳脚功夫。”绮罗的声音非常冷淡,并没有像其他人被主子问到情况时的欣喜。顾安然打量着她,好一会没说话,牙婆以为她是不满意,连忙讨好道:“少夫人,这个丫头看着粗手粗脚的,你若不满意,我这还有几个”“就她了,让她来我院中,其他就不要了。”牙婆话还没说完,顾安然直接定下,倒是让牙婆和绮罗有些意外。绮罗也以为事情不成,脑子里正在回忆着长庚给她编的凄苦身世,原本打算硬着头皮哭一哭,博一下这位少夫人的同情,完成留在侯府的任务。没想到,她还没开始,这位少夫人就直接一锤定音,留下了她,不用尬演,真是太好了。牙婆先反应过来,推了推绮罗,“还不谢少夫人!”“绮罗谢过少夫人。”“府中人都知道,我是个极其护短的,在我身边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反之,你若是有异心,害我,害我身边的人,我觉得不会放过你。”顾安然语气幽幽,望着绮罗双眸皎皎,满是探究。“是。”绮罗总觉顾安然看出了什么,话里有话。但她又很快否定了,明明自己已经这么努力伪装了,连长庚都说天衣无缝,不可能看出来的。之后顾安然便将绮罗交给青书,让她教她一些侯府的规矩,并且叮嘱她暗自观察她一阵。几天下来,得到的总结就是,绮罗话很少,但是交待她的事情,她都能完成的很好,属于闷声做事的类型。这天青音悄悄在屋里跟顾安然说:“这个绮罗虽然人很闷,但做事也实在,应该没什么问题。”“是吗?那你自己想想,这才几天,你们知道她多少信息?可人家连你存了多少私房钱都一清二楚。”青音闻言涨红了脸,“奴婢这不是想跟她套近乎嘛,谁知她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小姐还是怀疑绮罗有问题?”青书问道。“先不管她了,只要她不做伤害我们的事情,她想对付谁,我都无所谓。”时间一晃,就快到七月。近日天气越来越闷热,顾安然心中越来越不安,因为她知晓,接连几天的暴雨马上就要来临了。这天,顾安然刚准备就寝,就听外面忽的狂风乱卷,柳枝乱窜,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哗啦的雨声落下。窗外,雨水顺着屋檐迅速落下,好似一道水帘。“总算是下雨了,正好可以凉凉,都已经闷热好些天了。”青音望着窗外的雨喃喃道。顾安然靠在床上心想,暴雨来了,不知大哥那边药材囤放的怎么样,只要挺过这一波,顾家药材行就能在上京站稳脚。“吩咐我们院里的丫鬟,最近少出府走动,有家人在上京的,让她们明日都回家一趟叮嘱家人,多囤点米粮和一些防风寒的药材。”如今她院子里的丫鬟都是亲自挑出来的,算是她的人,自然也要为她们考虑一番。上一世,侯府中就有不少下人的家人,在这次洪灾后面的疫灾中死掉。“若是有家人住在京郊外的,最好让他们接进城来,我给他们安排个暂时的落脚点。”“小姐何必这么麻烦,往年也不是没有暴雨,最多一两日就过去了。”青音觉得顾安然思虑过多,万一底下人不领情,还枉费她这一番好意。“领不领情是她们的事。”顾安然听着窗外潇潇雨声,轻声自语道:“这雨还要下好多天。”青书青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顾安然能断定这雨要下好几天,但是她的吩咐未有不从的,而且如顾安然在她们心中就是神机妙算,所有事情都是一算一个准的。从碧烟的事情开始,还有李康,再到后面的卫云珊,好像她对每个人每件事都了如指掌。“青书,我怕是还要麻烦成宇去做件事情。”“小姐不必顾虑,只管吩咐便是。”顾安然朝青书招招手,青书侧耳过来,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第二日青书、青音便给院里的其他丫鬟放了假,并将顾安然的嘱托交待了一番。绮罗也趁机出了府,她在城中七弯八绕了一会儿,确定无人暗中跟着她后,正打算直奔永安王府,却见青书在与一男子会面。她藏在暗处,小心听着两人的对话,记在心中,又转身朝永安王府而去。在见到萧元祁后,绮罗将近日顾安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一一禀告,包括今天她特地放了院里下人的假,并且吩咐她们让家人多囤米粮、风寒药材,以及让他们京郊外的家人进城。“这几日接触,你感觉这位少夫人,是怎么样的人?”萧元祁手中把玩着祥云纹玉连环,问的漫不经心。:()少夫人重生黑化,侯府要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