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寻顺着几条无人小道抱着笼子快速回了自己院子。三房的院子在侯府的西侧,而卫寻则住在侯府最角落的一个小院子,这里靠近马厩,气味也不好闻,很少会有人过来。院中更是连一个小厮丫鬟都没有,按理来说侯府公子到了年岁应该要安排贴身的小厮,和丫鬟通房,但是三夫人都自然无视了这些,她不提,卫母自然也懒的管。卫寻进入屋中关上房门,他像往常一样,打开床下暗室,拎着笼子便进了暗室。暗室光线昏暗,映得他漆黑的瞳仁更加骇人,与刚刚在顾安然面前的他判若两人。暗室并不大,正中间置放着桌台,一旁放着工具箱。工具盒打开,数枚粗细不一的钢针,榔头、锯齿、刀刃、斧头映入眼帘。他又将手从笼子将狗抓出,不曾想奶狗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背。湿湿黏黏的感觉,吓的他一激灵,手一松,奶狗从笼中跑出。但它丝毫没有因为环境陌生而害怕,反而摇着尾巴,向卫寻贴过来,亲昵的用脑袋贴贴他的脚。卫寻一下又想起顾安然的那番话。狗很忠诚,它不会在乎你是什么身份什么人,在它眼里,你就是它的唯一,有时候它可能比人还要靠的住。“也就是你和她不觉得我卑贱,愿意理会我。”他试着轻轻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刚刚冲上来的那种嗜血般的渴望,一下子又被压下去了。他转身又将那套工具收起,抱着狗出了暗室。顾安然与卫寻说那番话的本意也不是在渡他,只不过她觉得冤有头债有主,他身上那病态的残暴若是用在侯府人身上更妙。何必去虐杀那些无辜的动物。她却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成了卫寻日后的曙光与信仰。“小姐若想养狗,奴婢让人寻只好看的来,这狗长的黑漆漆的,不可爱不说,在侯府中怕会被说不吉。”青书满脸担忧与不解。“无论什么品相的猫猫狗狗都是一样的,能护主的就是好狗。”“不吉利的是人才对。”顾安然声音幽幽。她伸手抱过小狗,“以后它就叫漆漆,是我们玉清筑的护院了。”回玉清筑后,顾安然又吩咐下人在院中搭建一个狗屋,随后又去了卫母的韶光院。她从顾府回来理应要来跟当家主母说一声。许是刘嬷嬷今日在卫母耳边时不时洗脑的缘故,此时卫母见顾安然恭敬的站在下首回话,挑不出错处,心中对她的不满淡了几分。“后日侯府要办春日宴,你若无事就跟在我身边,切记不可做出丢损侯府脸面的事情。此话一出,顾安然颇有些意外,没想到卫母竟然主动让她参与春日宴。不过这样也好,原本她还打算使点小伎俩去。她当然不会丢侯府的脸,但不妨碍别人来丢侯府的脸,她的作用当然是让候府的春日宴更加热闹啊!“是,儿媳必当谨言慎行。”她乖顺应道,低顺的眼角压住眼底的潋滟光华。而卫母这么做当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想通过这次春日宴营造她慈善婆婆的形象,挽回她的形象。二房三房也因春日宴而暗潮涌动。二房还要靠着卫母张罗,自然不敢明面上得罪。至于三房,本就是个没脑的,再加上最近心气不顺。“你们明日也给我机灵点,虽然府中春日宴是要给你们的兄长相看,可是那些世家夫人同时也在看我们侯府的姑娘。”三夫人将卫云珊和卫云蓉叫到跟前耳提面命。如今侯府中,大房的女儿都已经嫁出去,二房的也已经定亲,只有他们三房这两个庶出还没着落。本来这春日宴是没三夫人什么事,她的嫡子卫棣在去年底也已经跟族中女子定亲,至于庶出的女儿她也没多少在乎。可是一想到大房塞进来的贱人,她就恨的牙痒痒。真如女妖精一般,勾的卫明和最近日日留宿,白日宣淫。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碧烟看似是顾安然的丫鬟,其实效忠的可是卫母。那日看卫母不舍得处置的样子,指不定就是受她指使勾引三爷,好在她三房插眼线。所以,这春日宴她必定要去的,怎么也要在这些与卫母素日交好的夫人面前,下下她面子让她丢人才能解她心头之恨。四月十日,侯府春日宴。卯时一刻,顾安然便起身梳妆,先去了卫母院中请安,又一起去了老夫人院中,虽然老夫人不去宴席,但府中大小事,卫母都会来报备一下。卫母将春日宴流程禀告老夫人后,老夫人满意点点头。“你持家这么多年向来妥帖。”之后二房与三房的人都来了。按理那些世家夫人小姐来了都要拜见老夫人,但老夫人清静惯了,便免了这些礼俗。“好好待客,切莫失了侯府礼数。”老夫人已年过七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满布皱纹的脸上有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嘴上嘱咐着她们,手中的依旧缓缓转动着佛串。“是。”众人齐齐应下。不多时,就有下人来报有客已至,卫母这才带众人起身跟老夫人告退去迎客。幽谷园内,假山怪石林立,百花盛开,芳香扑鼻。园中搭了戏台子,今日还特地请了上京里梨园中有名的戏子。园内一碧水荡漾,听说连湖水都是连通上京城内的护城河,光是这一块的造价就不止万金。映着天空的湖面波光粼粼,显得格外宁静祥和。临湖而建的观景阁,有上下两层,此次春日宴的雅座便设立在观景阁中,从这俯瞰整个花园景色,美不胜收。:()少夫人重生黑化,侯府要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