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澈把自己内心中最阴暗的一面打开给她看。
“你当然不是坏人,坏人可不会自省,也不会羞愧,更不会觉得这些是不对的。”
宋知一只手搭在双膝,另一只手撑着脸颊,侧身望着她。
“你只是比所有人都更诚实。”
杭澈回眸,“是你,有让人诚实的魔力。”
她说得很坦诚,宋知有些接不上。
她的内心像是卢浮宫,盛大而丰盈,只是被妥善地藏起来罢了。
她是宝藏,吸引着宋知不停探究。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16)
不知不觉,杭澈已经剥了一小捧果肉,很自然地递了过来,宋知直起身子,伸手接过,一粒粒绿色裹着白衣的坚果,从那人手心轻盈地滚落到她的手掌。
杭澈自己也捻了一颗,举在眼前,继续开口,“我很幸运第一部电影就拿了奖。”
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她的声音很好听,很容易就被带入到那个情境和画面中。
她记得那天她拿着奖杯回家,杭图南扶着司鹤洁在四合院门口迎接她。
“老师!妈!”
她扶着老师另一边手臂往里走,一面让司鹤洁注意脚下台阶。
老人等不及,望着母女俩,“我说什么?丫头就是演戏的好苗子!”
杭图南语气感激,“是啊,多亏了常老您坚持,不然我一时半会真想不开。”
“做父母的,为子女计深远,是不错的,但也要让她自己选喜欢的路才行嘛,我们清清真是太棒了!”
老太太越看奖杯越欢喜,尽管这样的奖杯她年轻时候拿到手软,都能堆成积木,后来干脆都打包成废品卖了,最后杭澈直接把奖杯送给了常老师,现在还放在正厅的置物架格栅里。
一家人庆祝了一顿,母女俩回了西厢房,杭澈怕母亲失落,安慰道:“妈,以后我会拿很多的奖杯。”
杭图南叠着衣服,整理衣柜,“傻女儿,妈又不在乎这些,司老师对你有恩,对我们母女有恩,你做得对。”
“嗯,我知道的。”
她走过来,拉着杭澈的手问,“拍戏辛苦吗?”
杭澈心下一酸,立马咧着嘴笑,“不辛苦,挺好玩的。”
手被轻轻拍了一下,“在老师面前可不能这么说,不能把演戏当玩笑。”
杭澈回:“我知道。”
“知道知道,就会讨巧卖乖。”杭图南深深地望着女儿,果真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