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就是在这时,有一艘外表看着不起眼、规格也远不如那边两艘的船只,如幽灵一般,在漫天的雨水中随浪起伏、若隐若现,渐渐地靠近了这片海域,不仔细去看,必然发现不了。
寒江雪这艘左摇右荡的大船里,萧弋和萧肇的恩怨纠葛仍在持续。
萧肇强忍伤痛嘶吼着,一面怒骂萧弋狼心狗肺、一面誓要与手足同胞共进退。
“萧肇,别着急啊,我这就让你和族人们见上面。”萧弋却丝毫不介意萧肇对自己的痛斥。
他挥手招来两个无风榭的下属,让他们架着萧肇去往另一间囚室,自个儿则随着船身的摇摆,晃晃悠悠地走在萧肇身旁。
寒江雪无奈叹息,只得带领几名下属,缓步跟在萧弋身后。
哪知,萧弋与萧肇二人刚停步在关押着一众敖人手足的屋子前,屋里便传来了奇异的响动。
再就见那屋门居然从里侧砰然大开,剎那之间,一束青芒便如流星划过夜空,直往门外飞射而出。
眨眼都嫌不够的功夫,一束清影已立身在萧弋身侧。
而清影手执的长剑,剑身已抵在萧弋的脖颈之上。
这遭变化太过迅疾,完全不给旁人反应的时间。
寒江雪堂堂往生楼无风榭之主,好歹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眼见萧弋命悬一线,惊惶凝目之时,也忙示意手下万莫轻举妄动。
萧弋斜眼瞟瞟那柄早不知第几回威胁到自个儿性命的剑:“没想到,在这种海角天涯,竟然也能与沈大人相遇。大人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轻蔑的笑言中,却也有几分无惧生死的味道。
不错,清影正是沈夜,青铜古剑,自然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六斮。
寒江雪眼神再度蓦然一紧:“尊驾是锦衣卫指挥使沈曦行?!”
“正是,”沈夜清冷身形如傲立云中,沉静应道,“雪司舆,幸会。”
寒江雪虽然满面焦色,但音色尚算镇定:“沈大人,我们往生楼无念阙的萧司非有伤在身,你挟持一个重伤之人,是否有失侠者风范?”
沈夜冷眼相视:“此人诡计多端、狡猾难缠,所犯罪行罄竹难书,我早在中原时,就应带他回锦衣卫治罪,今日我缉拿犯人,何来挟持一说?”
锦衣卫属朝廷重兵,有着先斩后奏的特权,往任意一处捉拿嫌犯,确实都无可厚非,往生楼也一向无意与锦衣卫为敌。
寒江雪默然叹谓,谨慎上前一步,改口问道:“沈大人是怎样上得我这船的?”
沈夜的剑刃却也离萧弋的动脉更近一厘:“雪司舆的这艘船,防控也不如何严苛,想进来不是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