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发簪明显属于一名女子,而非男子。
“让孤看看。”梁枫语气一沉,说道。
从小书吏手中接过发簪后,梁枫仔细打量了它一番,这不过是一支普普通通的发簪罢了,但它掉落在案发现场的地板上,意味着一件事——有人进去过李镇的房间里,并且和他发生了一番争执,甚至还动起了手,才会导致发簪掉了。
这是一支女性佩戴的发簪,因此,可能和李镇发生过肢体冲突的是一名女性。
“这支簪子看起来很眼熟啊……”梁枫一边摩挲着簪子表面的花瓣纹理,一边看向殿内的众人,目光在几位嫔妃的脸上扫过,“这是属于哪个美丽的妃子的呢?”
大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屏息静气,不敢妄发一言。
梁枫看向曦贵妃和纯妃,只见前者正攥紧手中的帕子,垂手死死地盯着地面,面无表情,看起来并无异常。
只是纯妃的表现很奇怪,她双肩剧烈地发抖,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时不时地看向旁边的曦贵妃,眼神躲闪又带着几分恐慌,她是所有人之中看起来最紧张的一个,明显至极,她的内心有鬼。
“孤给大家一个机会,有谁能主动上前认领这根簪子,孤就会酌情给她一个解释清楚的机会。”梁枫正色道,将手中的簪子高高举起。
没有人回应。
此时纯妃转头看了曦贵妃一眼,朱唇紧抿,眼神恐惧到了极点,身子瑟瑟发抖,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纯妃,是你的吗?”梁枫好整以暇地问道,看着纯妃的目光里蕴含浓浓的怀疑。
10、宫心斗角·消失的凶器(8)
好戏即将开场了,想必会很精彩。
梁枫内心迫不及待地搓手。
“不,不是我的,殿下!您误会了!”
听到梁枫点中自己的名字,纯妃眼泪都出来了,小珍珠似的扑簌簌往下掉,而且还是秒落泪,看得人不由咋舌:“只是……只是……我……”
“娘娘,微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魏洵冷眼觑着主座下方抖如筛糠的纯妃,尖声细气说道:“倘若您想要包庇什么人,那便是藐视朝纲,更是对圣上的大不敬,因此,娘娘您请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言。”
“我不敢置喙啊,我……我不能背叛姐妹!”纯妃忙不迭低下头,向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一边摇头一边声嘶力竭地争辩:“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逼我啊!”
“放肆!谁让你哗众取宠的?”李敏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举起墨鞭对准纯妃,厉斥:“想说什么便知无不言,若是不确定的话你就闭嘴,摆出一副风中摇曳小白莲的模样给谁看?”
纯妃难以置信地看着乐敏公主,双眼瞪得宛若铜铃大,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在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对乐敏公主的火爆脾气早已摸透了,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怒骂嫔妃娘娘,所有人都露出诧异之色。
“纯儿,你别冲动。”这时,曦贵妃终于有了反应,她拉了一把纯妃的袖子,一脸焦急,低声道:“别惹公主了。”
梁枫冷眼瞧着这两朵塑料金兰姐妹花,暗想,这两人演技都不错,虽比不上奥斯卡影后,但比现实世界中大多数古偶流量小花旦的演技还是强了不少。
这时,魏洵快步走向曦贵妃,随即将她带到梁枫面前。
曦贵妃被魏洵按住肩膀,双膝一软,“咚”的一声跪在地面上。
“本宫想起来了,这支簪子是曦贵妃的。”另一个妃子款款走上前来,冲梁枫微微福了福身:“殿下,臣之前在曦贵妃的发髻上见过这支玉兰花簪,想必是曦贵妃去探望陛下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在那儿的吧!”
此时冲上前来举报的妃子是淑昭仪,等级比曦贵妃和纯妃要低,但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淑昭仪偏头看向曦贵妃和纯妃两人,眼里充满了戏谑:“纯妃,你也别替曦贵妃隐瞒了,在宴席中途,曦贵妃分明就携带食盒出去过,后来我问了巡逻的侍卫,他们十分笃定,她分明进去过陛下的寝殿里,可是你刚刚为何不站出来向殿下提出这一点呢?”
“你……你别污蔑我!”曦贵妃支支吾吾,眼神如刀子似地剜了淑昭仪一眼,“你在阴阳怪气什么?小贱人,你竟敢对我不敬!你……你欺人太甚!”
曦贵妃明显是不太会骂人的,嘴皮子不大利索,只不过仗着自己位号等级比淑昭仪高,才有胆子趾高气扬地教训对方。
“哎哟喂,曦贵妃娘娘,你莫是做贼心虚吧?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藏着掖着,才会如此气急败坏地喷人!”
淑昭仪嗤笑一声,续道:“姐姐,你这可冤枉妹妹了,妹妹只不过说你在进入过陛下的私寝罢了,又没说你杀了陛下,请问您怎么急得跳脚了呢?”
曦贵妃气得鼻子都歪了,颤颤巍巍地伸出兰花指指向淑昭仪:“你……你血口喷人,大胆狂徒,来人,快将她抓起来!”
纯妃忙不迭在一旁拉偏架,只不过看不出她拉的是谁的偏架。
“姐姐,请息怒,别动了气,对您身体不好。不值当!”纯妃快步上前,挡在曦贵妃身前,“倘若您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其他人着想,不是吗?”
大殿里安静了几秒。
梁枫嘴角微微翘起,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忽然很想召琉璃来给自己递一盘瓜子,如此便可边磕瓜子边看戏,好不快哉!
忽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心灵感应一般,灵机一动,不动声色地转头去看站在身旁的苏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