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树大夫脸色一垮,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怎么?音音这是连老头子的医术都不相信了?”
“没有没有,我信我信!”苏镜音赶紧摇头,又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怀疑他的医术。
局面瞬间调转,变成苏镜音割地赔款,又劝又哄,安慰了半天心灵脆弱的老爷子。
等到老爷子跟着自家兄长走出房门,苏镜音这才松了老长一口气。
可苏梦枕的那口气,这下才刚提起来。
苏梦枕回了房间,关上房门,走进屋中,一转身,本以为会迎来比方才更猛烈的狂风暴雨,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被老爷子接连剐了好几道眼刀子。
一方势力的江湖霸主,此时被老爷子一把按在了软塌上,温顺得跟个小绵羊似的。
老爷子看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呵!这是知道自己不占理,不敢反抗呢!
“你说说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间喝那么多酒?”
树大夫气冲冲的道,“你是不是真不要命了?!”
从前树大夫生气,只是气他总是忙得不分昼夜,呕心沥血似的,总是撑着病躯熬夜处理公务。
虽然金风细雨楼如今势力这般如日中天,也确实离不开苏梦枕这五年来的殚精竭虑。
可是除了公务繁忙这点,苏梦枕自知苍天从不眷顾他半分,他身子不好,为了向狗老天多争取些时日,在身故前安排好一切,平日里除了必要场合,其实都很少喝酒。
这点树大夫是知道的,也放心的。
可没想到他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苏梦枕到底喝没喝酒,喝了多少酒,老爷子只要一把脉,就全看出来了,“你明知道你这身体不能喝酒,竟然还敢喝那么多酒?!”
老爷子气得直瞪眼,吹着胡子在他面前来回走动,每停下来一次,就得叨上那么几句,苏梦枕苍白着一张俊脸,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沉默得格外异常。
树大夫看他这样,叨着叨着,也觉有些不忍心,他停下了来回走动的步伐,站在苏梦枕身前,眉头皱得死紧,苍蝇站上去都嫌脚滑。
老爷子深深叹息了一声,语气也软和了下来,他问,“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当你这般不顾身体,也要借酒消愁?”
苏梦枕眉眼黯淡,只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您别问了,我不喝就是了。”
老爷子甩袖负手,重重哼了一声。
苏梦枕知道,树大夫向来是个倔脾气,他这一声冷哼,算是默认了不会再问。